那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忽然咧開嘴一笑：“怎麼，跟我睡的時候熱情得很，睡完就不認人啦？”

    林星辰被他侮辱的話語氣得渾身發抖：“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男人悠閒地穿上衣服，不慌不忙地點起一支菸，濃烈的煙味嗆得林星辰咳嗽起來。男人啟開流水形的唇：“怎麼，沒抽過？”

    “你……你究竟是誰？莫寒……莫寒呢？！”林星辰撲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領，男人吞著雲吐著霧，瞟了林星辰一眼：“在我回答以前，你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他扔給林星辰校服，林星辰紅著臉快速穿好，又問：“莫寒在哪裏？”

    男人答非所問：“我看你的樣子挺清純的，是第一次出來做吧？老子運氣不錯，還遇見個雛兒。”

    林星辰越聽越糊塗，越聽越恐懼，男人看見他一臉茫然，有些奇怪地摸摸後腦勺：“怎麼，莫寒沒跟你說我是誰？”

    林星辰搖搖頭。

    男人嘆息一聲：“我叫石楓，是莫寒家的債主。莫寒把你賣給我了，五百萬買你這麼一個人，倒是挺值的。看你小子長得挺機靈，以後就好好跟著我吧！”

    林星辰腦子裏炸開一個又一個驚雷，石楓的話一遍遍在腦中迴響，他愣了好長時間，想清楚石楓話裡的意思，整個人頃刻之間就萎了。

    石楓拍拍林星辰的肩膀：“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學生仔，乾乾淨淨的，和那些鴨子不一樣。”

    林星辰木然地瞪著他，彷彿失掉了魂魄，石楓被他看得不自在，笑道：“怎麼了？”

    他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出手一拳打在石楓的臉上，石楓“哎呦”一聲摔下了床，他立馬抓起外套衝出房間，猛地撞在一個人身上。

    他本能地捂住被撞得發疼的鼻子，一抬頭，脫口而出：“莫寒，你……！”

    莫寒冷著張臉，平靜地盯著林星辰。石楓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莫少，你的這個小朋友不怎麼乖啊。”

    莫寒的目光移過去，轉到石楓的身上：“石先生，現在可以放我父母走了嗎？”

    石楓一拍手，莫寒的父母立刻就被三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押了上來，石楓點點頭：“放他們走吧。莫少，以後勸你父母少賭點，小心將來連自己也輸進去。”

    莫寒臉色冷硬，機械地點了下頭，石楓走到林星辰前面，照著林星辰的臉就揮出一拳。林星辰被打倒在地，石楓冷冷道：“從小到大，還沒人敢打我。”

    林星辰看看石楓，又看看漠然盯著自己的莫寒，嘶然出聲：“莫寒，這是怎麼回事？”

    嘴角流下一股鹹腥，林星辰狠狠一擦，袖子上染上血跡，刺眼奪目。莫寒的聲音是從來沒有聽過的冰冷：“我不喜歡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因為石先生看中你罷了。”

    林星辰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莫寒朝石楓鞠了一躬，輕聲道：“石先生，我想和他解釋一下，請給我一點時間。”

    石楓點頭應允，莫寒拽起林星辰，將他抵在牆角：“林星辰，你就是個傻子！”

    嘴裏一股甜腥味。林星辰張大眼睛，莫寒的話一句一句灌入耳朵裡，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組合在一起卻無法理解它的意思。林星辰茫然地看著莫寒，像是看著一個似曾相識又完全陌生的人。

    “一切都是假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喜歡什麼愛情，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喜歡上同一個性別的你！要不是那天石先生看見你，我怎會想方設法接近你跟你做戲，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還債，我家已經賣了所有能賣的東西，可是還不夠，石先生說了，只要把你帶到他身邊，莫家和石家的債就一筆勾銷，反正你已經和他睡了，我也不可能要你，你家家境也不怎麼樣，和石先生在一起，你會過的很好的。我……我走了。”莫寒舉步就要離開，林星辰一把抓住他：“莫寒！”

    “你還要幹什麼，我都說了我和你是假的？！”

    莫寒甩開他的手臂怒吼，林星辰抬起頭，眼裏還殘存著一點微弱的希望：“你不可能會騙我，你只是被石楓逼的對不對，我求你，你帶我走，錢我們可以一起還，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讀書了，我去打工，莫寒，你別不要我……”

    莫寒猛然抓住他的衣領，狠狠摑了他一掌：“你知不知道你跟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樣子有多噁心，我就算打一輩子光棍都不會要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爸媽，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