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嵐以為自己聽錯了，疑問地“啊”了一聲。

    之前和林牧說到這裏時，他有意把法寶的去向往悼塵身上引，只是爲了進一步試探林牧和悼塵的關係，卻沒成想真的是悼塵拿走的。

    “此物不明，又暗藏危險，我是不會把它留給你的。原本我沒有多想，卻是因此讓卓公子對我生了誤會，實在是我的疏忽。”悼塵道。

    “不是，沒有誤會，我也只是擔心法寶在我這兒丟了。”卓嵐沒來由的心生歉意，面上略顯愧疚地說道。

    “無妨，理應謹慎。”悼塵道，“那日的事情本是按計劃行事，可沒成想分門的四弟子厭塵突然墮生成了妖人，還害得你元力暴動身受重傷。我匆忙趕到時，你已經氣若游絲，嘴裏重複著‘去禁軍大牢’的話。我擔心你出事，可我又需得安置法寶，倉促間只能先用普通的鎖加上元力禁制給你戴上，又讓默塵三人照看著。好在，你沒什麼大礙，只是短時間內你無法再使用元力了。”

    卓嵐臉上尷尬一笑，其實他真的沒怎麼懷疑悼塵，現在人家從頭到尾把經過講給他聽，總有種被逼無奈的心酸感，顯得他“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識好人心了。

    卓嵐轉話題，道：“說到這兒，那個……厭塵……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悼塵搖搖頭：“這件事我也很意外，在天罰之後，無論是修道者還是普通人，都心念堅定，妖人已經很少產生了，尤其是皇城，建立百年間從未出現過妖人。天玄門眾人秉承天玄始祖訓誡，自當耳清目明心性隨和，按理說不該心念轉惡墮生妖人。可厭塵在入皇城的第一天就發生此變故，實在不合常理。”

    卓嵐問道：“按照你們講的那個什麼書裡的記載，妖人是心有惡念墮生成的，那是不是厭塵本來就心性不好，在遇到搶劫的事兒時突然爆發了？”

    悼塵道：“不會。厭塵與默塵以前都是在皇城跟著我的，三年前纔去的西漠。他們都是秉性純良的孩子，尤其厭塵，最為隨和，他的心性不會有問題。”

    “哦。”卓嵐隨意地應了一句。

    所謂的長生法寶究竟是什麼尚未可知，妖人的產生理由也牽強的很，再加上皇權紛爭，卓嵐一個頭三個大，一時間竟覺得這其中有種微妙的關聯。

    “譁——”

    醞釀了許久的雨水頃刻而下，沒有任何雷電的前奏，直直地滴在地上、蓮池裏、樹葉上，和坐在外圍的悼塵的衣襬表層。

    “下雨了。”悼塵平靜地看著卓嵐，拍拍沾溼的衣服。

    雨滴被樹和悼塵盡數攔下，沒有落在卓嵐身上分毫，如此陰冷的清晨，他感覺格外的溫暖，在這暖意還沒褪去的時候，又聽悼塵說道：“卓公子，你不必為這些雜事傷神，凡事有我。”

    最後這句話悼塵說得極為堅定，他是下了很大決心的。

    卓嵐擺擺手，道：“哎呀，叫你說得好像我就快窮途末路了一樣，哪有那麼誇張。現在只等城禁軍調查完，理清此次祟貢相關事件的原委就好了。”

    “這倒是，卓公子能這般想，我就放心了。”

    悼塵的神色清且柔，搭配上他的五官，俊美的不像話。卓嵐看得不由得呆了，痴心妄想地在記憶深處搜刮與之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