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又來叨擾您了。”老太太開了門之後，便看見一臉笑嘻嘻的何雅昕，手裏還提著一些營養品。

    “不叨擾不叨擾，我巴不得你天天來呢。”老太太急忙讓何雅昕進來，昨天晚上華明成回來之後便說以後這兩個人來的話可以開門了，老太太便一直很高興，一直就盼著何雅昕什麼時候再來，沒想到今天何雅昕就來了，把老太太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

    “以後來就來，別帶這些東西來，我們吃不了多少。”話雖這樣說，但老太太還是很高興地把東西收下了，然後便熱情地招呼何雅昕坐下。

    “奶奶，我聽人說，這個東西對身體很好，你沒事兒就喝一點，等再過兩年，我就要叫您阿姨了。”何雅昕手裏還端著老太太遞過來的茶杯，嘴裏像是抹了蜜一樣，逗得老太太一陣笑。

    “你看看你呀，我是真的喜歡你這孩子，要是能常來呀，就好了。”老太太握著何雅昕的手，話裡行間滿是親切。

    “奶奶，我也想常來看您啊，不過沒多久我們就要走了，等以後有機會呀，一定會來看您的。”這些話何雅昕要是不說的話，奶奶一天天地就盼著她來，而她又來不了，不是平白讓人寒了心嗎？

    老太太也是清楚這些的，但親耳聽到又是另一會兒事，她只剩下嘆息。

    “奶奶，要不這樣吧，您把您的電話給我，我有空就給您打電話吧，好嗎？”何雅昕拿出手機來，準備輸進去老太太的電話號碼。

    “別整這些了，我呀，不要電話，你只要能偶爾想起我就行了。”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老太太便去準備下午飯了，也力邀何雅昕留下來吃飯，何雅昕本來就像等著華明成回來，便也沒有拒絕，還去廚房給老太太打下手。

    “雅昕啊，平時在家自己做飯嗎？”

    “不怕您笑話，我不會做飯。”何雅昕笑了笑，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哈哈哈哈，沒事兒，這個時代啊，沒那麼要求，不會做飯也沒事兒，不過有時間的話還是學一學，老吃外面的也不好，不健康也不衛生。”老太太對這些倒也不是看得特別重，開放得很，何雅昕覺得這樣的老太太是真的很好。

    “那您今天先教我一個簡單的菜吧，我也好好學學。”何雅昕手裏還在洗著土豆，臉上還看著老太太。

    “行啊，我的手藝可是很好的，明成要是哪一天吃不到啊，回來要跟我念叨好幾天吶！”對於自己的這份手藝，老太太還是很為驕傲的。

    何雅昕笑了笑，把土豆洗好了之後便準備開始切起來。

    “奶奶，切絲兒還是切塊啊。”何雅昕拿著土豆在刀下面比劃了幾下，拿不定主意。

    “切塊吧，我做土豆燉牛肉。”老太太從冰箱拿了一塊牛肉出來，開始洗了起來。

    何雅昕也開始切土豆，卻也沒有切太大一塊，差不多能一口一個就行了。

    切好之後裝盤，何雅昕便把菜刀和菜板的那個位置讓給了老太太，切牛肉她可不在行，還是要老太太來才行。而何雅昕就站在一旁，認真地看著老太太是怎麼切的。

    老太太一邊切還一邊跟何雅昕將怎麼能把肉切得更好，更漂亮，做起來之後看著也更有食慾。

    兩個人吧該準備的食材都準備好了之後，老太太便開火準備炒菜了。

    第一個菜便是老太太的拿手好菜，土豆燉牛肉。把牛肉放在鍋裡翻炒之後，才加入料酒以及老太太獨家調變的醬料，然後才放入土豆，蓋上鍋蓋，小火慢燉。二十分鐘後，關火，這道菜便算是好了。

    第二個菜是紅燒魚，這個也是何雅昕不會的，即使在旁邊看著也依舊不會做。魚在處理之後，放入油鍋裡面炸至兩面金黃，然後放入盤子，開始燒油，加入各種調料，然後趁著油還熱著的時候快速淋入魚的表面，然後加入蔥花，蒜末。

    後面的幾個菜，便比較家常了，白菜豆腐湯，清炒四季豆，還有一個魚香肉絲和肉沫茄子。何雅昕說著要學，卻還是什麼都沒學會，在最後拌黃瓜的時候辣椒和醬油還放的多了些。

    兩個人把飯菜做好沒一會兒之後，華明成便開門進來了，看見何雅昕的時候一愣，卻沒有過多的驚訝，隨即便恢復正常的表情，把在樓下的買的水果放到了廚房裏，看著何雅昕在廚房裏跟著老太太一起忙上忙下，心裏有些複雜，微微張開了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何雅昕把老太太做的那些菜都一盤一盤地搬上了飯桌之後，便開始招呼著華明成坐下，儼然一副自家人的模樣。

    華明成聽見了之後也是一臉黑線，所以說自己是會這個家來做客的嗎？

    卻也還是沒說些什麼，跟著兩個人在桌子旁坐了下來，看著桌子上這桌比較好的飯菜，以及在角落裏的那盤黑乎乎的黃瓜，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那盤是個什麼黑暗料理？

    三個人坐在飯桌上吃飯，華明成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老太太跟何雅昕一直在聊天，期間還充滿著各種歡聲笑語。

    所以到最後即使華明成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對何雅昕的這個會討老人歡心的這種口才感到折服，不愧是坐律師的，口才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吃完飯後，何雅昕又跟著老太太一起收碗，還主動地去洗了碗，懂事得讓老太太一直誇。

    洗完碗之後，何雅昕便被華明成叫到了一邊。

    “這個給你們。”華明成遞了一個東西給何雅昕，是一個小小的U盤，何雅昕想，應該就是那份錄音了吧。

    “所以您想好了嗎？”何雅昕握著那個U盤，認真地看著華明成，“這可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華明成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們拿去吧，不管又怎麼樣的結果，我都認了，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我也應該受到我應有的懲罰。”

    華明成接著看了一眼屋裏麵的老人，“他們我也已經託付給了我的妻子，她到時候會照顧好他們的，這樣我即使在裡面也會放心一些。”

    華明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兩個老人和他的妻子，但今天他跟他的妻子聊了很久，兩個人也把該說的東西都說清楚了，華明成把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也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何雅昕也順著華明成的眼神看了一眼屋裏的老人，老太太依舊是那副開開心心的模樣，手裏還拿著何雅昕送來的東西一直看著，臉上帶著笑意，皺紋都堆積起來了，但看著卻依舊很慈祥。

    “我們會盡量幫你的，壞人也不會得到什麼好的結果的。”何雅昕後半句說的自然是劉勝，華明成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劉勝，而且劉勝在生意中也做了不少壞事，遲早會有他吃虧的一天。

    何雅昕告別了華明成一家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有些晚了，天色也黑了不少。冬天的夜晚還是有些寒冷，何雅昕下樓的時候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把自己裹在那一件大衣裡面，彷彿這樣才能找到一點安全感。

    不過剛走出小區，就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一個身影，手裏還提著東西，眼睛卻朝著何雅昕這邊看過來。

    和很久之前的一個夜晚路燈下的那個身影重合了起來，不過眼前這個看起來好像跟讓人有安全感些。

    何雅昕朝著那個身影走了過去。

    “顧律師，您怎麼過來了。”何雅昕離著顧偉又好幾步的距離，聲音說的有些大，還冒出些寒氣來。

    “想著你應該還在這邊，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便過來看看。”

    何雅昕看著顧偉的肩上好像已經帶了一些露水，心裏有些微微的觸動。

    “你在這裏站多久了？”

    “也沒多久，我走著過來了，剛在這裏站一會兒，你就出來了咱們可真的是心有靈犀。”顧偉笑了笑，和之前的那些笑容都不太一樣，這個在寒風中的笑容居然讓何雅昕感到了一絲暖意。

    “謝謝。”何雅昕戴著圍巾，把臉圍著了一大半，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有些悶悶的，讓人聽著有些不真實。

    果然，顧偉沒能聽清楚何雅昕說的什麼。

    “你剛剛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那兩個字本來就是何雅昕一時興起說出來，叫她再說一遍，她斷然是說不出來的，便迅速轉移了話題。

    “剛纔華明成把那個U盤拿給我了。”說著何雅昕便把那個U盤又拿了出來，遞給了顧偉，她覺得這種東西放在顧偉那裏恐怕要合適些。

    顧偉接過來，順勢就放到了包裡。

    “他沒為難你吧。”

    何雅昕搖了搖頭，“他說，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也就是做好了即將被起訴的準備華明成已經想通了，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跟兩個老人講，講了之後兩個老人的反應會是如何。

    應該會很激動吧。

    何雅昕看了一眼身邊的顧偉，剛好顧偉也轉過頭來看著她。

    天空好像突然間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