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曉荷笑道：“可能是和我一樣，過來拜年的，不過她當時拎著一袋糖果，包裝樣式都很新穎。”

    楊藝然點頭，“也許是買給那個3歲小女孩的。”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楊藝然背起揹包跟著穆曉荷下樓，打算去穆曉荷家，給穆曉荷的家人拜年。

    走進電梯，電梯下降時，在4樓停下，一個看起來和穆曉荷兩人同齡的女孩走進了電梯。

    和之前一樣，穿著一身價格低廉的衣服，一頭齊耳短髮，看起來是個性格溫和又有些膽小的女生。

    女生手中拎著的那袋糖果已經不見，低頭走進電梯後，站在電梯裡的時候也沒有抬起頭。

    直到從電梯裡出來，目送著女生離開的背影，穆曉荷纔對身邊的楊藝然道：“我之前見到的就是那個女生。”

    楊藝然也猜到了，看著女生低頭走遠的背影，道：“她之前也一直低著頭嗎？”

    穆曉荷有些疑惑，“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楊藝然搖搖頭，“沒什麼，有些人喜歡低頭走路。”

    楊藝然在中午之前，從穆曉荷家回來了，背上的揹包也空了。

    走進電梯，電梯裡這時已經站了一家三口。

    一對看起來將近三十歲的年輕夫婦，女人懷中的小女孩嘴裏含了一個棒糖。

    男人的臉色不是很好，一雙眼裏有著尚未褪去的紅血絲，身側的雙手此時仍在緊握著，似乎一直隱忍的脾氣還沒有宣泄出來。

    女人的眼眶有些發紅，摟著小女孩的雙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小女孩一雙眼睛水亮亮的，好奇地打量著楊藝然。

    楊藝然只是看了這一家三口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如她所料，這一家三口是4樓的那戶人家。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對夫婦回來時是這麼一副神情，彷彿遭遇了很大的打擊，心裏的情緒還沒有宣泄出來的樣子。

    楊藝然並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而且若是她多問了，說不定這一家三口還會懷疑她有什麼不好的用心。

    楊藝然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一家三口很快走出了電梯，在電梯門徹底關上之前，楊藝然透過電梯門未合上的縫隙，看到了外面4樓走廊裏的一幕。

    那個原本面目溫和的年輕男人忽然一拳砸向旁邊的牆壁，響聲響起時，一道道血痕從拳頭貼牆的下方順著那白色的牆壁緩緩流下。

    年輕女人沒想到男人用了這麼大的力道，連忙上去關心，卻被那男人流血的那隻手給扇了一巴掌。

    巴掌聲響起，血腥味傳入女人鼻端，鮮豔的顏色滴落在女人的臉上，小女孩的身上。

    之後，男人什麼都沒說，向着401走去。

    年輕女人瞪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哄著被男人嚇哭的小女孩，跟了上去。

    看著眼前已經關上的電梯門，耳邊還隱約傳來那小女孩的哭聲，和年輕女人高跟鞋踩在走廊裏的聲音。

    不過很快，這兩種聲音都消失了。

    回憶起4樓走廊那年輕男人留在走廊白色牆壁上的那個血印子，楊藝然莫名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