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含羞淺笑，輕輕拉著昭陽長公主的衣袖，故作嬌羞道：“我的好嫂嫂，你就饒了我吧，莫要再打趣我了！我年紀尚輕，如何就要嫁人了呢？我還想留在家裏多陪嫣兒幾年呢！”

    雲歌笑著看向嫣兒：“你說是不是呀？”

    嫣兒尚且年幼，不懂何為嫁人。昭陽長公主和雲歌方纔的那一番話，她也是雲裡霧裏得聽著，並不解其意。

    如今，聽見雲歌這般問她，她只大概猜得到，姑姑若是嫁了人，就不能再日日陪著她玩了。

    嫣兒一向依賴雲歌，哪怕是幾日不見，也要纏著昭陽長公主送她去雲歌的院子裡，更何況是日日不見呢？

    “姑姑！”

    嫣兒從小椅子上掙扎著起來，一路小跑到雲歌面前，學著雲歌剛纔的樣子，拉著雲歌的衣袖撒嬌：“姑姑不要嫁人好不好？姑姑要一直陪著嫣兒的！姑姑……姑姑……”

    雲歌伸手攬過嫣兒的小肩膀，完美得隱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她莞爾淺笑，笑得毫無破綻：“既然我的嫣兒都這麼說了，那姑姑怎麼能不依呢？”

    嫣兒年幼，尚是小孩兒心性。她聽到雲歌這樣說，便信以為真，拍著手歡呼道：“太好咯！姑姑可以不用嫁人咯！姑姑可以一直陪著嫣兒咯！”

    “哈哈哈！”顧彥風朗聲一笑，轉過頭和顧夫人低聲笑語。

    顧夫人看著嫣兒，眉眼俱笑，眼中滿是憐愛。

    一眾丫鬟們也抿著嘴偷樂，這樣沒規矩的話，也就只有顧明嫣這個小祖宗敢說。

    昭陽長公主笑得勉勉強強，正要開口說什麼，嫣兒又拉著她的衣袖，仰起頭，央求道：“母親，你不要讓姑姑嫁給太子哥哥，好不好？”

    嫣兒掰著手指頭數道：“沈良娣，徐昭容，雲昭訓……還有那個安南國送來的和親公主。那天，她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說，如果不讓她做太子妃，她就回安南國，不嫁了！她那麼飛揚跋扈又蠻不講理的一個人，姑姑嫁過去會受委屈的！”

    “而且，母親，太子哥哥已經有了這麼多人陪著他。可是，嫣兒就只有姑姑一個呀！太子哥哥怎麼能和嫣兒搶姑姑呢！母親，不要讓姑姑嫁給太子哥哥，好不好？”

    嫣兒左一句“姑姑”，右一句“太子哥哥”，叫得極自然，一點兒也不覺得彆扭。

    可是顧彥風等人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豈止是不對勁兒，而是極大的不妥啊！

    雲歌若是真的嫁給太子，日後嫣兒究竟是該喚雲歌一聲“嫂嫂”呢？還是該喚太子一聲“姑父”呢？

    皇家向來輩分混亂，可也沒有自個兒的親姑姑一朝成了嫂子的這種先例。

    雲歌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得前仰後合。

    昭陽長公主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很是尷尬。

    前幾日，她帶著嫣兒去東宮赴宴，恰好遇見了安南國來的和親使團。

    不過區區一個屬國公主，竟也敢那般趾高氣昂。先是鬧著要見太子的一眾妾室，又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兒大放厥詞，說什麼寧可終身不嫁，也絕不為人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