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裳裳心安理得的隨便挑了本書，翻開來沒一會兒就看得入神，自是沒注意到蘇雪楹正在跟君楹說悄悄話。

    “你給大姐看的是什麼書啊？”蘇雪楹很好奇，她當然知道君楹這裏好東西多，畢竟現在真身上頭做主的還是她，東西也都在她手上，但正因為多，蘇雪楹也猜不到她究竟拿了什麼出來，不過看樣子確實很適合大姐。

    君楹側頭小聲答道：“山水金法。”

    蘇雪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大姐回頭知道了，會打死我的。”她雖然想不起來山水金法的內容，但這東西是做什麼的，她還是記得，那是一種存在於上古時候的治世之道，放到現在修煉起來也不算很難，難的是她家大姐雖有這個天賦，卻沒有這個心。

    等回頭大姐知道她被帶上了賊船，肯定會揍她，蘇雪楹萬分確定。

    君楹的眼眸中閃過絲不解，不過一個修行之道而已，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雖然知道蘇雪楹的話有誇張的成分在，她還是不能明白，不過嘴上還是寬慰道：“蘇姑娘不會真對你動手的，真會動手，方纔就不會只是把你揉成一團了。”

    蘇雪楹撇嘴，心說到時候你的都不在了，就算大姐真動手也跟你無關，你當然能這麼輕易安慰人。

    “姓君的什麼時候能回來？”沒準備在這件事上多說，蘇雪楹轉而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雖然她對待在哪裏並沒有蘇裳裳那麼挑剔，但如果能換個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提起君楓青，君楹的神色變得暗淡起來，她的心情有點兒不好，但也僅限於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好，這已經是她的極限，更多的情緒，她沒有。

    “快了。”君楹輕聲說道，語氣還帶著幾分輕快，只在那麼一瞬間，她心中連那點兒不好也消失不見了，蘇雪楹看著有些心顫，不知該說她是幸運還是不幸，如果她能有那麼豐厚的情感，當初君楓青應該就不會被那東西盯上，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但也正是因為她沒有那麼豐厚的情感，現在她纔不會感覺到痛苦，這也是她能這樣輕易將位置讓給她的原因吧，在君楹眼裏，她們是同一個人，只不過她身上有君楓青想要的，所以她就主動退出，不，準確的說，是君楹利用輪迴，創造出了一個和她自己完全不一樣的自己。

    對她而言，這都是她，往後她依舊在君楓青身邊，所以她感覺不到和至親至愛的人分離的痛苦，就連那一絲絲的低落，都很快會被希望撫平。

    蘇雪楹雖然猜得到過程，卻不能明白她的想法，哪怕經歷了一樣的事，想法也完全不一樣的那個意識，根本就不能算作是自己吧，根本就是另一個人吧。

    相信她的想法纔是世人所認可的，而君楹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也難怪當初魏靈波會說她不應該出現在人間，人間崇拜她，卻容不下她。

    她應該待在蒼穹之上，應該俯瞰芸芸眾生，而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她離開蒼穹來到人間的代價。

    “也許，你會回到蒼穹之上。”蘇雪楹低聲說道，看著君楹臉上笑盈盈的，她們笑起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如果你真的回去了的話，以後不要再來人間了，人間不適合你。”

    所謂仙界也好，人界也好，甚至地府魔族妖孽，在她們眼裏其實都是人間，畢竟從本質上來講他們並沒有區別，只是他們自己要分出來個高低條款罷了。

    君楹看著她也笑了：“阿楹你知道的，回不去的，不用這麼安慰我，我又不會難過，不過，如果真的會回去的話，我也可以答應你，以後不會再來人間了，走這一遍依舊夠了，凡人所謂繁衍生息，也不過就是一次次重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