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部分盟約都和家國興亡有關，所以作為盟約的核心就已經不是好壞這兩個字能概括的，除了極少數殺人如麻的劊子手，餘下的都可以說是好人，也可以說是壞人，不過譭譽參半。

    蘇雪楹聽他模稜兩可不給個準話，揮爪子把字跡抹去，示意他把河沙堆起來，就跑出來找君楓青，看著他把瓦罐洗乾淨了瀝在屋簷下，左手上還纏著布條，昨天被咬的傷口只怕纔剛結痂。

    蘇雪楹嘆口氣，有點兒同情他，又覺得他活該，誰讓他不給她飯吃，還冤枉她。

    不過現在還是期望他的傷能快些好起來，不要惡化了，不然過冬的口糧沒有準備好，等下雪了，他們可吃什麼？

    蘇雪楹最先考慮到的還是自己的肚子，嘉玉堆好河沙出來，看見她盯著君楓青發呆，不禁有那麼一絲絲的好奇，他壓低聲音問道：“阿楹你很喜歡這個凡人？”

    什麼？蘇雪楹睜大眼，盯著嘉玉那張精緻得如同玉雕出來的臉，驀然覺得好笑，她喜歡這個凡人，自己的死對頭？她裂開嘴笑了，儘管這在君楓青和嘉玉眼裏都有些彆扭，一條狗像人一樣裂開嘴笑，著實不像那麼回事。

    蘇雪楹搖頭，衝君楓青嗷的叫了聲，衝上去咬著他的衣裳，立刻引得君楓青氣惱：“傻狗，你給我滾遠點兒！別以為我手受傷了就掰不開你的嘴，當心的揍你！”

    君楓青覺得這狗是不是瘋了，竟然在他幹活的時候衝上來搗亂，還想不想吃飯了？

    蘇雪楹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回來，在君楓青生氣真對她下手之前，她趴在屋簷下嘆氣，抬眼瞧著嘉玉，喏，這傢伙脾氣差得要死，順毛都不會，跟她以前的飼主比起來就是個垃圾，她怎麼會喜歡，九重天上那麼多好看的神仙，六合八荒裡還有那麼多好看的仙禽神獸，挑誰也輪不上他呀。

    嘉玉坐在她身旁撐著下巴看君楓青幹活，他還是覺得這位不知來歷的上仙對這個凡人有那麼點兒意思，不然怎麼會紆尊降貴的讓一個凡人這麼罵，哪怕是變成了狗。

    不過上仙的事他這種小神還是不要多插嘴的好，九重天上他這種小神最不值錢了，得罪上仙，一個不敬之罪就足以要他的命，根本不會有人多看他們一眼。

    一神一狗就這麼看著個凡人幹活，因為君楓青傷了手，動作慢了些，直到天黑才把罐子都洗乾淨，等他把最後一個罐子洗好了搬到屋簷下瀝著水時，蘇雪楹和嘉玉都驀然鬆了口氣，有種終於結束了的感覺。

    蘇雪楹歡快的撲過去，她覺得君楓青今天既然幫了忙，肯定就不會跟自己計較先前的事，那自己今晚又能有肉吃了，又能吃飽了。

    這兩天都沒吃飽，讓她覺得狗生很艱難。

    君楓青擦乾手，躲開阿楹的的襲擊：“去去去，身上都是泥，自己去後邊洗洗。”回來的路上這狗沒少在荒草裡頭鑽，沾了一身的泥土草屑就往屋裏鑽，他還沒跟她算賬。

    蘇雪楹不高興的癟嘴，但想到今晚能有真正的肉吃，不像昨晚那樣都是骨頭，她就撒開腿跑到後頭去，撲進小水潭裏可勁兒的抖著毛，把自己洗乾淨了才爬上來，抖了抖水搖著尾巴回去，要開飯了。

    嘉玉跟在後半看著，他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這位上仙其實不是那麼想回九重天，雖然九重天上不像凡人以為的那麼森嚴冷清，但也著實沒有現在這麼寬泛，能讓人胡鬧。

    鍋裡的水剛開，蘇雪楹跑進廚房，立刻就被君楓青給擰了過去，嚇得她以為自己無意中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只聽見他低聲道：“那個，碗在嗎？要不要給他也煮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