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的配合，並沒有讓秦怡滿意；帶著幾分急迫、秦怡又一次追問起了同一個問題。

    “不、你之前說的不是這麼一句。”

    不是這麼一句？

    夢蝶將剛剛的話略作斟酌，卻還是不明白秦怡為什麼會這樣說；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夢蝶還是將自己之前說的那句話原原本本的復說了一遍。

    “娘娘為什麼會對兩個離府的丫鬟這麼感興趣。”

    “她們兩個都已經離府了？”

    這纔是秦怡娘娘在意的地方麼？

    夢蝶搞不明白秦怡為什麼會對這件事情這麼感興趣，卻還是點了點頭，將這件事情在一次重申。

    “是的，她們已經離府了；其中一個丫鬟是今天的離府時間。”

    “因為什麼離府的？”

    一般進了這種大院裏麵的丫鬟那都基本上是要在這裏長待的，不是犯了重大錯誤被趕出去的話、基本上也到了很老才能離開；甚至有些丫鬟到了老都不會離開。

    這也是秦怡一直都沒有這樣想的緣故。

    而夢蝶似乎也想起了這麼一點，於是乎、夢蝶對這件事情做了一番解釋，“秦怡娘娘有所不知，殿下之前一直提倡要讓諸位大臣以及王子王孫放走府裡面適齡的婚配女子，自然，殿下是要做這麼一個表率了。”

    在秦士林哪裏並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恐怕，二皇子的這個提議最後也只是流於形式了。

    心中有了這樣的感慨，秦怡是將另外一個問題問了出來，“那麼夢蝶姑娘能否將另外一個丫鬟的離開時間告訴我一聲？”

    夢蝶看著秦怡、眼神流轉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半晌，夢蝶這纔開口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要知道秦怡娘娘到底打算做什麼。”

    被問到的秦怡沉默了下來。

    本來秦怡對這麼兩個不見經傳的小丫鬟追查就已經很詭異了，剛剛自己的一連串表現、更是宣告在這件事情中必定是有什麼機密在裡面的。有了這樣的條條框框的限制，秦怡想要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矇騙過夢蝶這樣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既然瞞不過夢蝶了，秦怡索性是將這件事情和盤托出；當然，二皇子跑來見自己、以及打算跟錢霜夫人合作這件事情是不可能說的。而兩個丫鬟來自己這裏的理由，也都成了錢霜夫人在打探自己這方面的態度。

    夢蝶對這樣的回答還是帶了幾分懷疑，然而秦怡所說的虛中有實、即便是夢蝶也不敢這麼快保證秦怡隱瞞了些什麼。

    當然，秦怡也不會給夢蝶反覆思考這些說辭的機會；在將這樣的理由說完之後，秦怡立馬是追問起了夢蝶剛剛的那個問題。

    找不出問題所在的夢蝶，也只好是按照約定將另外那個丫鬟的離開時間訴說了一遍；如同秦怡推斷的一樣，也是在準備離開自己府宅的那天來找自己攤牌的。這下，秦怡全明白了；為什麼這些人面對自己毫無畏懼之心，因為她們很清楚這一次見面之後、自己想要找到她們必定是十分困難。而且錢霜夫人也一定會像他們保證，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來找抓他們的。

    這也是為什麼後面那個丫鬟在自己問起前一個丫鬟去向的時候、滿是敵意的理由。

    想明白這些之後，秦怡又是問起了夢蝶姑娘接下來會是誰要準備離開這件事情；夢蝶也不是蠢人，從秦怡剛剛的那一連串神色之中，夢蝶也意識到了。錢霜夫人並沒有安插那麼多人手在皇子府裡面，之前那些幫她傳話的人、都是錢霜夫人用重金收買的、馬上要離開二皇子府的這批丫鬟侍從。

    所以當秦怡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夢蝶立馬是堵住了秦怡的口。

    “娘娘難不成還打算主動跟錢霜夫人聯絡不成？”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

    無論秦怡怎麼說，夢蝶都不可能讓秦怡和錢霜夫人有任何的聯絡，所以秦怡的問題，夢蝶選擇了避而不談。甚至，夢蝶是起身準備要離開秦怡這邊了。

    “夢蝶姑娘何必這樣？”

    就在夢蝶剛一準備動身的時候，秦怡說出了這樣的話；而聽到這句話的夢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秦怡，“秦怡娘娘，這樣的交換實際上就是個無底洞；您明明知道，可為什麼要飲鴆止渴呢？”

    說完這句話的夢蝶甚至都沒有打算聽秦怡的答案，早硬是推開門走了出去；而目送著夢蝶姑娘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之前一直做鴕鳥的雲夢開了口，“娘娘，要不我現在跑過去偷偷看一下？”

    面對雲夢這個提議，秦怡搖了搖頭。

    “你這個想法肯定早在夢蝶姑娘的計算之中，恐怕你去了哪裏是很難脫身啊。”

    被秦怡這麼一說，雲夢吐了吐舌頭，乖巧的在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來；然而過了半晌，雲夢又有幾分不安的開了口，“秦怡娘娘，夢蝶姐姐會不會找我的麻煩啊？”

    “不會的，一時半刻夢蝶姑娘還騰不出手來。”

    “一時半刻麼？”

    雲夢一臉的擔憂，而秦怡應了一聲、卻是看向遠方。

    跟秦怡和二皇子接觸的人都是重金收買的棄子，這一點所有人都已經有共識了；然而這幫棄子也是錢霜夫人所接觸不到的，那麼就是說，在皇子府裡面，的確有一個錢霜夫人的探子。夢蝶現在準備做的，就是將這個屬於錢霜夫人的探子從陰影之中揪出來。

    這些話，秦怡並沒有說給一臉愁容的雲夢聽；因為就算雲夢聽了，也只會擔憂夢蝶將這個間諜抓出來之後，會不會來找他的麻煩罷了。跟現在雲夢所發愁的事情一模一樣，與其這樣，秦怡甚至都懶得白費唇舌。

    看起來，秦怡想要跟錢霜夫人之間的合作像是被夢蝶突如其來的一缸子攪黃了，但實際上，夢蝶所做的一切都在秦怡的算計之中。甚至連夢蝶這樣做，也都是秦怡暗示下來的；因為只有將夢蝶的注意力引走，自己和錢霜夫人之間的合作才能夠不受到夢蝶干擾而繼續進行。

    至於現在，就看錢霜夫人什麼時候才能夠發現這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