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暗流(二十二)
秦怡不是看不出鄰國公主臉上的神色變化,可滿腦子都是鬆秋那副勢在必得樣子的秦怡,哪裏還有心情去管鄰國公主?再加上距離秦士林準備的宴會也時間不多了,秦怡更是連一句客套的詢問都顧不上,“有什麼事情,之後再說;我們現在趕緊去參加那一場宴會。”
哪怕秦怡都這樣說了,鄰國公主卻依舊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只是秦怡沒有功夫和時間浪費在這裏,也不管鄰國公主現在的神色,早已經大步離開了這裏。見到秦怡如此,欲言又止的鄰國公主才總算將那些話咽回到了肚子裡面,疾走幾步,追上了前面的秦怡。
哪怕秦怡從秦姝府宅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朝著秦士林舉辦宴會的地方走,卻還是在預定之後的時間到了地方;不過這一場宴會的主角本來就是秦怡和鄰國公主,即便是有些遲了,這些人也不敢多說甚麼。更何況,秦怡一向是善於言辭的;寥寥數語就將自己遲到的原因描述成了姐妹情深。下面的一眾賓客便是對此有些懷疑,卻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面開口去問;而明知道這樣說會被人懷疑,秦怡還這樣做的理由,自然是爲了給秦士林爭些面子。
秦怡的辦法的確起了想要的效果,這一幫賓客就算心中對此滿是懷疑;卻也還是配合着秦怡的說法,在這大眾面前誇讚秦士林的治家有方。哪怕是明顯的敷衍,秦士林聽到這些卻依舊鼻子翹的老高;當然該做的謙虛,自然還是要做的。如此一來,這個小插曲便是就此揭過了;而接下來,便是秦士林炫耀的時間。
因為秦怡沒想到秦姝竟然連這樣的宴會都無法參加的緣故,以至於替著鄰國公主將這件事情答應下來的秦怡滿是後悔;不光這件事情讓秦怡頭痛,本該用來思考鬆秋為什麼竟然做出那樣舉動的時間,卻不得不應付這幫不識好歹上來敬酒的蠢貨。更糟糕的是,這幫人現在尚且處於中立狀態,就算秦怡心情再怎麼糟糕,卻也不能肆意對待這幫人;無奈之中,秦怡只好打起精神,一點點的跟這幫人攀談。
等著宴會告一段落,早已經快到半夜時分了;強撐著被丫鬟們纏著回到房間之中,秦怡早已經心神俱疲。但從宴會開始、就一直愁眉苦臉的鄰國公主,卻沒有讓秦怡休息的意思,竟是叩響了門扉。此刻秦怡累的早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更別說還要應付鄰國公主了;索性秦怡不出聲,希望鄰國公主知難而退。
可也不知道是鄰國公主的愚鈍又犯了、還是怎麼樣,面對秦怡這樣無聲的拒絕,鄰國公主竟然沒有放棄的意思;依舊一刻不停的叩著門扉,到了後面,鄰國公主還有一種要隔著門跟秦怡說清楚的意思。
“秦怡姐姐,有些話一定要跟你說……”
這份愚蠢的堅持將秦怡最後的冷靜擊破,哪怕隔著門、卻依舊無法阻擋秦怡聲音中難以抑制的惱火,“有什麼話就不能明天再說麼?!”
鄰國公主沉默了,卻不知道是因為秦怡這樣惱火的態度,還是決定聽從秦怡的意見、明天再說。還沒等門外人做出反應,發泄過怒火的秦怡卻先一步冷靜了下來,“等等。”
像是下定了決心、亦或者是因為無奈,秦怡開了口,“進來吧。”
得了同意,鄰國公主推門進去;本以為會是一場簡單的商談,沒想到一直過了很久,鄰國公主才從秦怡的房間裡面走了出來。而兩人相談了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而第二天天還沒亮,秦怡所在的行宮門前就已經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就是秦姝身邊的大丫鬟,鬆秋。
眾人都聽說了,秦怡進門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秦姝;但沒有人會相信秦怡和秦姝之間能夠和睦相處,都以為秦怡是去找秦姝的麻煩了。而這樣的舉動顯然是地位更高的勝利者的權利;所以當鬆秋找上門來的時候,門口的這幫丫鬟侍從,竟是連給鬆秋通報的意思都沒有。
“快滾、快滾,要是影響到了我家娘娘的心情,為你是問。”
“我跟秦怡娘娘約定好了,有事情要談的。”
本該是一副苦苦相求的態度,可鬆秋臉上卻滿是淡定從容;甚至,鬆秋嘴角微微勾起、像是詭計得逞一樣。就算鬆秋放下身段做真心實意的懇求,這幫丫鬟僕子也不可能放鬆秋進去;更別說,鬆秋臉上的笑容讓人看了想痛毆她一頓。
“說什麼胡話呢,像你這樣的人,能跟秦怡娘娘搭上關係?快走,再不走可別怪我揍你!”
幾個丫鬟連番催促,其中還有些性子差的、也開始凍手凍腳了;按著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恐怕不用多長時間,鬆秋就要被這幫丫鬟拳腳相加了。可事情並沒有這樣發展下去,因為秦怡出來了,“你們在做什麼?”
這幫在鬆秋面前耀武揚威的丫鬟僕子,此刻見到秦怡出來,那都是滿臉的馬屁,“見過娘娘。”
“這個丫鬟竟然說跟娘娘有過見面的約定,小的們正在趕這個傢伙走。”
秦怡和鬆秋可沒有說好今日見面,可兩人之間終究是要見上一面的;將昨日的事情好好說明白,也將合作的事情敲定下來。所以當這幫丫鬟說要趕鬆秋走的時候,秦怡沒有絲毫猶豫就開了口,“我的確打算見她的。”
這一下輪到這幫丫鬟僕子傻眼了,他們可想不到秦怡真的跟鬆秋這個秦姝的大丫鬟有關聯;然而現在可不是吃驚的時候,面對秦怡環視的目光,這幫丫鬟僕子將頭埋低,深怕秦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當然,秦怡並沒有打算在這幫丫鬟僕子裡面找一個替罪羊的想法;所以環視了這麼一幫人算是給鬆秋一個交代之後,秦怡轉而是對鬆秋做了邀請,“鬆秋姑娘,這邊請。”
鬆秋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了剛纔那樣的發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