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暗流(二十一)
自己放在門口的誘餌,怎麼沒有將鬆秋吸引過去?還是說,鬆秋真的對鄰國公主死了心,就連線下來要跟二皇子的合作也打算毀在鄰國公主身上以作報復麼?
秦怡覺著鬆秋不是這樣極端的人,但除此之外,秦怡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可能。
而久久沒有得到迴應的鬆秋,明明低著頭、卻像是看穿了秦怡的心思。
“多謝秦怡娘娘帶著公主殿下來這裏,才能讓我們對過去的那些事情有了個了斷。”
自己到底在秦姝那裏呆了多久,以至於鬆秋在跟鄰國公主攤牌之後、還有時間在這門前好瑕以待的等自己出現?便是對自己剛纔的拖拖拉拉有些懊悔,現在也已經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將心中的諸多煩惱暫且壓下,秦怡換上了一副強撐的從容。
“這種事情你不用謝我,是殿下讓公主殿下陪著我來的。”
說完這句話、秦怡又有些後悔;要真按自家的說法,二皇子就是上趕著鄰國公主來見鬆秋的。這樣著急的狀況,顯然對鬆秋更為有利啊;想到這些的秦怡趕忙做出些補救來,“至於殿下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我看來,怕不是爲了讓公主殿下和你見面而來。”
秦怡這話就有些挑釁鬆秋的意味了,但鬆秋對此卻沒有絲毫的動搖,臉上依舊掛著從容淡定的神色;不同於秦怡的強壯鎮定,鬆秋對於這件事情的確是十分鎮定。被秦怡這樣一番懟,鬆秋卻乾脆利落的換了話題,“那不知道秦怡娘娘來這裏是因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還真讓秦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如果說是希望用鄰國公主來試探一下鬆秋的底子、那麼秦怡之前的話不就成了自打耳光了麼?如果說其它的,按照鬆秋和秦姝之間的關係;鬆秋想要打聽出來自己去了秦姝那裏做了什麼,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想到這裏的秦怡卻察覺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秦姝超出了自己預期的成長;以至於秦怡不得不用一件還沒得到二皇子同意的辦法來掩蓋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現在看來,這份當初的失誤、歪打正著,剛好能用來對付眼前的這個困境;但秦怡不能表現的如此明顯,萬一被鬆秋察覺到這是用來敷衍的藉口,那麼自己可就真要麻煩了。想到這些的秦怡冷著臉,“我想這些事情,我沒有必要和你說吧。”
看起來、秦怡似乎還在為鬆秋送出的那份信件而生氣;即便如此,鬆秋臉上的神色依舊沒有絲毫的動搖。
“秦怡娘娘何必這樣?”
鬆秋如此冷淡的反應越發讓秦怡捉摸不透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正因為如此,秦怡也越發不敢輕舉妄動。而這一舉動正好落入了鬆秋的下懷,等著秦怡停止了虛張聲勢;鬆秋緩緩地開了口,“雖然因為種種緣故,我得到的訊息很是閉塞;但現有的情報已經足夠我推測出發生事情的動向了。二皇子想必是要秦怡娘娘在鄰國公主背後出謀劃策了吧。”
說到這裏,鬆秋停了下來;卻不知道是在斟酌語言,還是做什麼思考。並沒有過多久,鬆秋便已經繼續說道,“或者準確來說,鄰國公主實際上是秦怡娘娘手中的傀儡娃娃吧。”
看似是用懷疑的語調結尾,可鬆秋的樣子卻像是認定了這些;這些事情二皇子雖然沒有明說,卻也算對秦怡有過些暗示。這件事情瞞過去了很多人,沒想到、竟然會被鬆秋看穿。如此一來,也就難怪鬆秋會放著門前的鄰國公主不管;而是直奔這裏,將自己堵住了。
對於鬆秋的聰慧,秦怡心中很是佩服;但現在顯然不是做這些的時候,維持著淡淡微笑的秦怡、腦子裏麵早已經思考起,現在這樣的情況該如何才能夠脫身了。只是秦怡一來沒有準備好現在就跟鬆秋正面交鋒,二來這些事情發生的也太過突然;就算秦怡素有急智,卻也在不知道秦姝掌握了多少底細之前而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一來,一直被當做笨辦法的辦法也不得不浮上臺麵了。
“我不知道鬆秋姑娘在說些什麼。”
配合上秦怡臉上那副高深莫測的笑容,還真讓人看不出來秦怡心中的念頭;而看到這樣一幕的鬆秋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抱歉娘娘,一時沒有忍住;還請娘娘見諒。”
與其說這番話是道歉,倒不如說是對秦怡的挑釁;被這樣愚弄的秦怡心中不可能沒有怒火,可秦怡一向不是一時憤怒而做出衝動事情的人。即便秦怡心中已經恨得牙癢癢了,可面對鬆秋、秦怡也同樣是一臉的笑容。
“鬆秋姑娘想到了高興的事情,我又怎麼會怪罪鬆秋姑娘呢?”
說完這句話的秦怡,等著鬆秋接下來可能說出來的冷嘲熱諷;但鬆秋卻對秦怡這番話不為所動。甚至鬆秋接下來的做法是秦怡怎麼都想不到的,將剛剛爆發出來的笑容收回去之後,鬆秋開了口,“時間已經不早了,老爺給秦怡娘娘準備的接風洗塵宴會應該也快開始了吧?”
被鬆秋這麼一提醒,秦怡才注意到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沒錯,秦士林準備的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秦怡已經沒有時間跟鬆秋在這裏糾纏了;但從剛纔起,鬆秋的一舉一動、秦怡都猜不透其中的用意。換做是其它人,秦怡或許還能夠避而遠之;唯獨鬆秋,秦怡必須要跟她打交道。更糟糕的是,留給秦怡去探究鬆秋用意的時間少之又少;心中雖然有這方面的顧慮,奈何時間已經所剩無多,秦怡也只好起身往出走。
鬆秋沒有送秦怡、也沒有多說其它,只是站在那裏、目送著秦怡的離開。
跟鬆秋分開之後、滿腦子都是煩惱的秦怡,腳下卻沒有絲毫的猶豫;不過幾分鐘,秦怡就已經走到了秦姝的大門前。而見秦怡出來,鄰國公主趕忙迎了上來,“姐姐。”
此刻鄰國公主臉上的神色跟分開時候的已經大不相同;之前鄰國公主是滿臉的擔憂,而現在鄰國公主更像是一個犯錯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