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說話。

    一直過了許久，二皇子纔開了口，“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這句話聲音太低、以至於秦怡都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幻聽了。

    “殿下，你說什麼？”

    面對秦怡的詢問、二皇子什麼都沒有說；甚至二皇子不曾在這裏多做逗留，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秦怡呆呆的看著二皇子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一直到雲夢跑進來，秦怡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回來。

    “娘娘，一切都照您安排的執行下去了。”

    “好。”

    現在，自己該去跟秦姝好好見一面了。

    就在秦怡起身的時候、卻發現雲夢臉上掛滿了擔憂的神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平復自己還有些迷茫的心態，秦怡第一次停了下來，“雲夢，你有什麼困擾的事情麼？”

    雲夢驚了一下、下意識的連連擺手，“沒有，什麼都沒有。”

    聲音越來越低、如同雲夢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最後，雲夢沒了聲響。一直過了很久，雲夢纔開了口，“娘娘，殿下出去的時候很難看；你們之間是起了衝突了麼？”

    雲夢雖然賠在自己身邊、可畢竟是二皇子的人，會因為二皇子臉色的難看而動搖也在所難免。這一點秦怡早就知道了，甚至，秦怡為此也早做好了準備。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事情麼？”

    雲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之前秦怡娘娘的確跟自己大致的辦法，但跟二皇子有什麼關係麼？

    “你想，殿下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已經算是給了我一個臺階了，可我沒有第一時間答應的話，那麼殿下應該是怎樣的神色呢？”

    “不高興！”

    瞬答的雲夢，看似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情；可雲夢心中總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這樣簡單。

    而解答了這個問題的秦怡，已經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面多說什麼了，所以秦怡起了身。可就在經過雲夢身邊的時候，雲夢開了口，“殿下這次的憤怒不像表演出來的。”

    秦怡身子震了一下、可她已經不再這件事情上說什麼了，所以秦怡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但云夢的話並沒有到此為止，“我在想，殿下是不是真的希望娘娘回去。”

    秦怡沒有回答、反而加快了幾分腳步快速離去。

    一直到走出了雲夢視線之後，秦怡才停住了腳步；明知道現在絕不是該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秦怡卻總會不受控制的想起二皇子那略微有些受傷的神色來。等著秦怡從這些往事清醒過來的時候，手已經不經意間捂住了胸口。

    一股罪惡感涌上了秦怡心頭，現在的自己應該全心全意為吳友勇報仇纔是，怎麼會陷入到這種兒女情長之中來？

    嘔的一聲、秦怡忍不住的乾嘔了起來；似乎是對自己三心兩意的懲罰，又像是對自己言行不一的懲罰。一直過了很久，秦怡才止住了這份不舒服；擦了擦嘴角的痕跡，秦怡強撐著朝著秦姝的庭院走去。

    如同猜想的那樣，秦怡在門前被人攔住了。

    “喲，這不是秦怡娘娘麼？是什麼風，竟然把您給吹到我們這裏來了？”

    就連門口的丫鬟，也對秦怡忍不住冷嘲熱諷。

    帶著不受控制的虛弱，秦怡做了回覆，“我想見一面秦姝。”

    “可我們娘娘不想見你。”

    一點猶豫都沒有，門口的丫鬟給了這樣的答案；這樣的刁難顯然早在秦怡的預料之中，“或許，秦姝現在願意見我一面呢？”

    “你開什麼玩笑？你難道就沒有半點自覺麼？”

    丫鬟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怡苦笑著開了口，“正因為這樣，秦姝一定會對我現在這個窘迫的樣子很有興趣。”

    聽到這話，丫鬟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秦怡；的確，此刻的秦怡如同敗犬一般。秦怡這幅模樣是之前誰都沒有見過的，哪怕秦怡還不曾成為皇子妃的時候，秦怡都沒有這樣狼狽過。

    或許，秦姝娘娘的確會對這個樣子感興趣。

    有了這樣的念頭，丫鬟的拒絕便是多了幾分動搖；而識人辨色一向是秦怡的專長，“我想秦姝平日裏一定是眉頭緊鎖吧，若是能在這個時候討得歡心，日後飛黃騰達可不在話下。”

    如同所想的那樣，就連神色之中、丫鬟也帶上了幾分動搖；等了很久，丫鬟纔開了口，“我會去通報娘娘的。”

    說完，丫鬟轉身朝著裡面跑去。

    明明這是決定秦怡命運的抉擇，秦怡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慌亂；或者說，秦怡心中什麼想法都沒有。

    而這一次沒有讓秦怡多等，丫鬟小跑著回來了，臉上帶著一絲讓人看不透的神色。

    “娘娘打算見你了。”

    這是秦怡想要的答案，可秦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或許，丫鬟剛纔的表情讓事情多了幾分不確定。而在丫鬟的指引之下，秦怡還是很快來到了秦姝所在的地方。如同秦姝一向的趣味，這裏碧麗堂皇、卻毫無風格可言，僅僅是將一切貴重的東西堆放在了一起。

    “不錯的興趣。”

    面對秦怡的恭維，秦姝沒有任何興趣；就連秦怡這幅由內而外的狼狽，秦姝都已經沒有了興趣。

    “我聽丫鬟說，你找我？”

    “是的。”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

    秦姝對秦怡的厭惡因為家宴的那件事情緩和了不少，可與此同時，秦姝也對秦怡的興趣下降了不少。說來也是，一直支援著秦姝孜孜不倦騷擾秦怡的理由便是厭惡；現在這份厭惡沒了，秦姝也沒有理由繼續糾纏秦怡了。

    如果換做是之前，秦怡一定會開心；可現在，秦怡有的卻是無奈。

    可秦怡不想放棄、開了口，“我想請你幫我做個參謀。”

    “參謀？”

    彷彿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之前還對這件事情全無興趣的秦姝，竟是大笑起來。

    等著秦姝笑聲逐漸平息，纔是帶了幾分自嘲自艾的開了口，“我沒有興趣幫你，更沒有能力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