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是來打醒你這個丟了狗眼的人…”

    面具人一拳勾打在莫連的臉上，提起莫連的衣領。他冷笑一聲，主動摘下臉上的面具。

    當真正看到這人的臉，莫連幾乎說不出話。這人是夜於獨收的大徒弟，莫連的師兄，夜離。

    “莫連，你竟然到現在還沒看清楚嗎？竟然想要一同赴死……你的命是師父換來的，你要是敢死，我……”

    夜離陰桀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莫連。

    “是了，你這瞎了狗眼的東西，眼中滿滿的都是那小子，怎麼會把師父和我放在眼中…！”

    莫連捂住頭，他頭痛的很，一句也不想多說。

    他什麼也沒有了，小灼死在自己手中，師父也不在了。

    手指緊握，強忍住再一次打莫連的衝動，夜離猛的把把他甩在地上。

    他指著莫連大笑，“師父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廢物，當真是可笑！不光你瞎了眼，師父也是一樣！”

    莫連看著夜離，“你說的什麼……”

    夜離停住笑容，牙齒緊咬，“師父啊，他一直愛的是你。”

    莫連喉嚨被掐住一般，他垂眸，想要繞過夜離走過去，把邱灼的屍身帶走。卻一個踉蹌跌在地上，他靠著灰暗冰涼的地面不動了。

    夜離攥緊拳頭，“他若不愛你，又怎麼會孤身前往暗令堂替你擋下追殺，眼睜睜的看著你和他人歡愉，你可知他心有多痛。他若不愛你，又怎麼會明知九死一生還執意去工廠救你，他若不愛你，怎麼會丟了性命！”

    “莫連，我看不起你！”

    “你以為暗令堂的人這麼好擺平嗎？師父在你面前輕輕鬆鬆的承擔下了所有，可是其實呢？師父替你受了很重的刑罰，還和暗令堂簽訂了三十年的契約！”

    “三十年啊！師父因為你要為暗令堂賣命三十年！師父的一輩子都毀了！”

    夜離的手指向地上的邱灼，他冷笑，“你以為堂堂殺手之王會這樣輕易的被他殺了，跟你說實話！去工廠救你的時候，師父本就是舊傷未愈。”

    慣堂的風有一次摧毀了莫連。“這一切竟然是我錯了嗎？”

    “對，你錯了。”

    夜離又說，“師父雖然對你嚴苛，但是你以前執行任務，他會暗暗跟著你，防止你出意外。”

    “莫連，你不應該死的，師父救下你就是希望你活著，而且邱灼說的對，活著反而是對你最好的懲罰！你……好自為之吧！”

    莫連手指緊緊的按住地面，他想哭又想笑。上天給他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

    他瞎了眼。更盲了心。

    夜離撿起地上的匕首手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死去還是活著，這是莫連自己的問題。

    墓地。

    一道消瘦的身影站立在墓前，他看著墓碑上“夜於獨”三個字。

    夜離蹲下，拂去上面的塵土。他抱緊墓碑，傳遞給他的只是冰涼一片。

    “我也什麼都沒了！師父啊！你為什麼從來沒多看我一眼呢！”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我背叛師門不過是嫉妒你對莫連的好罷了！”

    師父，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了。

    當初自己不輕易離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者早些看穿邱灼的計謀，也許師父也不會……

    “答應我，下輩子你第一眼看到的要是我，好嗎？”

    其實，誰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