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爭奪土山
儘管秦佑和邱鵬與大壯還有闖子四個人在京師東面的樹林裡,抵擋住了熊族三萬軍隊的包圍,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李向年十二萬大軍圍困獅族京師。說起來秦佑遇到的那隻熊族軍隊並不是專門來堵截來自湖陽城方向的援軍的。
更確切地說,李向年之所以派出三萬軍隊守在這片樹林裡,主要是爲了堵截自南北上的葉兆峰派出的援軍。畢竟,當李向年在涵州登陸的時候,就已經接到了陘水戰場決戰的戰報了。
雖然對大將軍聶懷遠有著足夠的必勝把握,但是李向年還是爲了以防萬一,將一支三萬人的軍隊安插在了獅族京師西南方向六十里的這片森林之中。同時還派出了五萬軍隊向北,切斷了陳巨遠的二十萬大軍與獅族京師的聯絡。
正當秦佑等人與這三萬熊族軍隊激戰正酣的時候,李向年已經率領十二萬大軍進抵了獅族京師郢陽城下。
獅族全國上下已經沒有可調之兵,於是,皇帝楚克遠在李向年的十二萬大軍到來之前,便已經向全國各州郡釋出了勤王訃告。同時,將皇宮中的五萬御林軍全部派往城頭,聯合原先守衛京師的三萬人,臨時組成了一支八萬人的混合軍隊。深挖壕溝,高築營壘,等待著即將來臨的惡戰。
大兵壓境,獅族都城裏,上到君臣,下到百姓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之狀。官府也在朝廷的一道又一道的聖旨中,做著各種各樣的預防和準備工作。修築防禦工事的人手不夠,百姓們便自發地組織起來,上到城頭,下到壕溝全都是揮汗如雨,匆匆勞作的人。
大兵壓境,皇帝楚克遠自然也不可能淡定地穩坐皇宮之中。攜帶著文武百官近身侍衛,全都來到了郢陽城的各種防禦工事的工地上。
當李向年率軍進抵郢陽城下的時候,剛剛還在熱火朝天勞作計程車兵、百姓和官員們早已經回到了城內。但凡是男人,不論老少全都拿起了從京城武器庫中發放到他們手上的兵器,嚴陣以待。
幾乎是與李向年的大軍同時到達的,還有來自附近州郡的勤王急報。中州、禹州、靈州和乾州四州共計兩萬兵馬正在趕往京師郢陽城的路上。最讓楚克遠和全城的人感到欣慰的是原田大營竟然還有五萬軍隊留守待命。
當進一步得知這支軍隊本來是由葉重仁帶去湖陽城抵擋蔡仲文,結果被葉重仁留下的時候,皇帝楚克遠的內心裏,瞬間升起了對葉重仁料事如神的欽佩,以及對他如此安排的感念。這樣一來,防禦郢陽城的獅族軍隊,至少有十三萬之多。楚克遠懸著的心,終於有了一絲絲輕鬆。
李向年剛剛進抵郢陽城下,緊接著便命令軍隊發起了對郢陽城的進攻。其實在李向年出發之前,熊族皇帝商昌就曾私下裏囑咐過他,此戰的目的是爲了逼迫楚克遠與熊族訂立盟約。除了陘水地區之外,熊族還要求獅族將陘水地區的方圓近千里的鄢商之地割讓給熊族。
這樣一來,一片沃土同時又是兵家必爭之地的陘水地區就不會再受到獅族的威脅。當然這是後話,在此不提也罷。因此,李向年並不想採取圍困戰術,畢竟他清楚的知道,儘管獅族的常備軍已經全部用完,但是全國的預備軍並沒有出動。
如果自己在郢陽城下多耽擱些時日,等到獅族其他州郡反應過來並且集結起了勤王大軍,那李向年就會腹背受敵。因此,爲了逼迫楚克遠早日與熊族訂立盟約,李向年只有速戰速決。最好能將郢陽城攻破,這樣他對獅族談判的時候會有更多的籌碼。
大帳外,郢陽城下的戰鼓一刻不停地響著,城上和城下的喊殺聲也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但是熊族軍隊一連攻了三天,郢陽城紋絲未動。連外圍的一個城樓也沒有拿下,更別提攻破其中一座城門了。
李向年坐在帥案後面,雙眼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郢陽城地形圖,一臉寒霜。大帳中的兩列將領全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李向年沉聲說道:
“三天了,不分晝夜地進攻郢陽城三天了。整整三天三夜啊,就是每個人上去用嘴啃,也能肯出來一個窟窿啊!”最後一句,李向年幾乎是吼了出來。
“荒唐!”
大帳中的各路將領全都一震,很明顯剛剛被李向年的一聲大吼給嚇了一跳。這時候,在位列的最尾端,一名年輕將領小心翼翼地站了出來,出聲說道:
“啟稟將軍,末將有一策,不知可行否。”
剛剛發完脾氣的李向年聞言,緩緩地抬起頭來一看,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想起來這名年輕的小將叫什麼,只知道他是一名千夫長,並且平時負責管理戰馬。
這名小將看到李向年疑惑的神情,當然知道自己不會被老將李向年記住,於是主動出聲說道:“啟稟將軍,末將封義。”
“封義,既然你有計策,那就說說吧。”說完,李向年便低下了頭,繼續盯著面前的郢陽城。很明顯,李向年並沒有將封義所說的計策放在心上,只不過在現在這種情形下,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就只能聽聽年輕人的意見了。
“啟稟將軍,郢陽城城高池深,城內糧草物資充盈,我們要想僅僅憑藉十二萬大軍就將其攻破,確實很困難。郢陽城的地形奇特,所在的玉州更像一個盆地,周圍是山地,中間則是平原。而郢陽城周圍,則是中間高四周低。
這就意味著,我軍進攻郢陽城完全是在仰攻,破城自然是難上加難。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改變我方仰攻的劣勢,變仰攻為俯衝。”
此言一出,大帳中所有的將領全都以一種驚喜的目光看著遠離帥案的封義。李向年聞言也瞬間抬起頭來,眼神灼灼地看著封義,過了一會兒之後出聲說道:“具體講來!”
封義拱手,出聲道:“將軍容稟,現在來看,整個郢陽城對我攻城部隊威脅最大的不是厚重的城牆和打不開的城門,而是豎立在城牆四圍的箭樓。但是我們的投石機即便能夠將其摧毀,敵軍也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其重新搭建起來。
因此,末將建議,乾脆堆起一座跟箭樓同樣高甚至比它還要高的土山,發揮居高臨下的優勢,我軍便可藉助土山輕而易舉地攻入城內。”
說實話,這絕對是一個大膽而又奇妙的想法,甚至有點天馬行空的意味在裡面。但是封義說的仰攻郢陽城和箭樓威脅的情況,確實是現在對熊族攻城部隊來說是最大的兩個威脅。如果自己不採納面前這個年輕小將的建議,又能怎麼辦呢?難不成在明知道這樣仰攻郢陽城是在送死的情況下,還是堅持將自己手下的這十二萬熊族軍隊一波又一波地送到獅族軍隊的屠刀下嗎?
李向年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出聲問道:“諸公以為何如?”
這時候,大帳中的各路將軍們全都面面相覷,之後也紛紛出聲表示贊同。還是那句話,以現在的情況來說,除了採用這個計策試一試效果之外,別無他法。說到底,這是熊族在跟獅族對峙了數百年之後,第一次將軍隊開到了獅族的都城郢陽城下。到底哪一種攻城方式更有效,誰也不知道。
李向年又思忖了一會兒之後,臉色嚴肅地出聲命令道:“傳令三軍,停止攻城,壘土山!”於是,修築土山的行動,便在李向年的一聲軍令之下,聲勢浩大地開始了。
十二萬大軍一齊發力,這樣的效果還是非常驚人的。短短十天的時間,在郢陽城的東面,一座跟箭樓一樣高的土山便矗立在郢陽城和熊族軍隊之間。
眼看著高大的土山已經完全壘好,李向年心裏涌起了無限的自豪之情。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主將,都能夠像他這樣在攻城的時候竟然發動了這麼大一個工程。
事不宜遲,李向年直接向封義下令,讓他率領他麾下的五千人做先鋒,從土山對郢陽城發動進攻。
郢陽城內的百姓望著這座高高的土山,內心開始慌亂起來,但是卻也並沒有就這麼坐以待斃。在封義率領軍隊正在飛快的向土山的山頂衝去的時候,郢陽城內的獅族守軍也在快速地向着東面城牆,尤其是那幾座箭樓的方向彙集而去。
李向年見狀,立即下令另外三面的熊族軍隊加大攻城強度,將獅族的軍隊儘可能地牽制在東面城牆以外的地方。
如果讓熊族軍隊成功登上土山,那麼整座郢陽城就會徹底暴露在熊族軍隊的投石車等各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之下。因此,對於獅族軍隊來說,土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於是,在守城將領郭守業的命令下,一波又一波地獅族將士被派往了東面城牆。
一場圍繞著土山的惡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