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獅族“援助”
接連不斷的緊急戰報傳來,不僅僅是朝野上下,整個虎族國內早就已經人心惶惶了。就在唐乾駕臨燕王府的那天晚上,唐乾走在路上很明顯地感覺到堂堂虎族京城鎬陽城的商市內,許多家商鋪已經關門大吉。
眾多的百姓也是早早地就閉上了門戶,昔日鎬陽城繁華熱鬧的盛況被這一份又一份如雪片一般的戰報給驅散地無影無蹤。唐乾見狀之後,內心憂愁不已。當天晚上便對燕王唐凜說了這樁心事,也正是唐凜給唐乾出了這麼一條計策。
要讓百官明白拼力保護虎族的必要性,而這必要性,一是來源於他們對虎族感恩,而是來源於他們對虎族有愧。於是,唐乾便依計選擇了後一種辦法。畢竟,此時虎族萬分危急的時候,朝中的文武百官可是一條有效的計策都沒有獻上。
所以,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早上剛剛送走了唐凜及其麾下的十萬大軍之後,便發生瞭如此的一件事。不得不說,唐乾的這一步棋不僅走得正確無比,而且走得妙不可言。如此一來,本來憂心忡忡的文武百官現如今也明白了自己的職責,於是無不盡心竭力安撫民情。
唐乾這麼做並不僅僅是因為要讓虎族在面臨外患的時候能夠不至於自亂陣腳這麼簡單,他更為的是接下來的這一步——御駕親征!
是的,唐乾要御駕親征!
北面的當陽山地區已經是劍拔弩張了,只等一個小小的火星來點燃這一堆巨大的火藥桶。而且,就算是熊族在南方來勢洶洶,豹族在陝州攻城略地,這兩方面的邊患無論如何都抵不上北面當陽山地區的壓力。
這不僅僅是因為當陽山地區是唐乾建立威名的地方,更為重要的是,一旦狼族在豹族的幫助下拿下虎族的當陽山原,那麼緊挨著當陽山原的散關便會直接面臨著狼族的威脅。而一旦瓦橋關失守,那就不是像南方的黔州和西面的陝州,僅僅是一州之地面臨陷落危險這麼簡單了。
虎族的整個北方國土,包括商州的鎬陽城,將徹底暴露在狼族騎兵的鐵蹄之下,一馬平川虎族北方大平原將再無能夠抵擋狼族騎兵衝擊的重量級關隘。因此,無論如何,即便是南方黔州,西面的陝州真的被熊族和豹族攻陷,甚至就算獅族也攻陷了濠州,唐乾仍然要將虎族的主力軍隊牢牢地摁在當陽山原。
也正是因此,唐乾才做出了御駕親征的決定。
訊息一出,百官更是惶恐不安,紛紛上述勸諫皇帝唐乾,以江山社稷為重,以虎族百姓爲念,一定要三思啊……云云。但是唐乾心意已決,又豈是幾封奏疏就能夠使其回心轉意的。再者說,唐乾之所以那天晚上如此劈頭蓋臉地一頓罵,就是爲了自己的御駕親征做準備。
於是,百官上書無效,唐乾親自率領軍隊兩萬人,北上當陽山原。臨行前三天,也就是晚朝的那一天晚上,唐乾一道詔書穿越了南方崇山峻嶺來到了崇州。將正在做崇、袁、贛、豫四州總督的趙王唐炎給召回了京師鎬陽城。
正在等著皇帝唐乾將他調往黔州作戰的唐炎接到詔書之後,雖然與自己想的有所出入,但是還是片刻不曾耽擱,從四州大營調出一萬步騎兵馬火速開赴鎬陽城。第三天傍晚時分,便到達了鎬陽城外。
唐乾叮囑了一番之後,第二天早上便下了一道聖旨,由趙王唐炎監國,自己則親自率領唐炎帶過來的一萬軍隊外加一萬中央軍,隨即開赴當陽山原。
話分兩頭。
當唐乾正在訓斥百官群臣的時候,虎族特使陶謙師剛剛到達獅族京城郢陽城。但是進得郢陽城之後,陶謙師並沒有看到預想的那種混亂不堪的景象。百姓安居樂業,商人絡繹不絕……這所有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樣。看著這幅景象,陶謙師甚至都懷疑獅族的百姓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皇帝已經被劫持了,知不知道南面的陘水流域已經跟熊族開戰了……
想到這兒,陶謙師不再糾結大街上的百姓和商人,穩穩地坐在馬車上,向着驛館的方向走去。
在驛館安置下來之後,陶謙師便命人向皇城遞上了虎族國書,之後便只能靜靜地等待著了。陶謙師本以為會很長時間才能夠得到回覆,甚至他已經做好了等個兩三天的準備了。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國書辰正時分遞上去的,下午未初的時候,就有獅族的人來到了驛館。
聽到獅族來人訊息的陶謙師,雖然心下驚訝不已,但是終究是喜出望外。畢竟,只要獅族派人來請自己,就意味著獅族此時主持朝局的人願意出手援助虎族。只要獅族能夠出兵,那麼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正想著,獅族負責接待的官員就已經走了進來。拱手行禮之後,出聲說道:“鄙人乃是鴻臚寺少卿蔡襄,奉我獅族丞相之命前來請貴使進宮。”
陶謙師一聽,瞬間臉上綻放出了更加濃烈的笑容,出聲說道:“哎呀,許丞相召見,一封書信就陶某就會立馬進宮,沒想到還要勞煩蔡大人,陶某真是榮幸之至啊。”
“呵呵呵,我獅族貴為天下霸主,又是聞名海內的禮儀之邦。陶大人遠道而來,自然是客,既然是客,獅族豈有不接待之理。”
“好啊好啊……”陶謙師笑著應承道。
“貴使,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還請貴使隨我一同入宮面見丞相。”
“好!好好好!沒有事了,這就可以出發。”
蔡襄微微一笑,行了一個禮之後,轉身便向外走去。陶謙師緊隨其後,快步跟了出去。
進入皇宮之後,陶謙師故意留意了一下皇城內苑的諸多動靜,但是令他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任何能夠體現出獅族慌亂的跡象。獅族皇帝楚承皓被劫持而去,現在已經成爲了全天下公開的秘密。可是為什麼獅族上下就沒有一點慌張的意思呢?
不一會兒的功夫,陶謙師便被帶到了崇元殿偏殿之中。丞相許冰一見到陶謙師,立即起身,笑著迎了上來,出聲說道:“哎呀,貴使從鎬陽一路鞍馬勞頓趕到了郢陽,可曾休息了?”
陶謙師受寵若驚,先是行了禮,之後不無恭敬地出聲說道:“多謝丞相掛念,鄙人剛在驛館歇息過了。”
許冰點了點頭,出聲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畢竟之後還要面見陛下,陳述結盟一事,貴使可是要保持高度的專注啊。呵呵呵……”
當“陛下”兩個字從許冰的嘴裏蹦出來的時候,陶謙師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瞬間一個激靈,雙眼中放出了兩道驚訝的目光,表情呆滯,僵立在了當場。
“難道楚承皓沒有被劫持?難不成外面的傳言都是假的?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陶謙師在心裏若是懷疑著。
“貴使?貴使?”
許冰喚了兩聲之後,陶謙師才反應過來,慌忙應道:“啊?”
“呵呵,想必是貴使尚未緩過神來,不過陛下已經在正殿等著了,這個時候還請貴使堅持一下,萬望不要露出疲憊之色啊。”許冰如是囑咐道。
“啊,好好好。”
話音落去,許冰便轉身向崇元殿正殿走去,身後的陶謙師卻是一臉狐疑地跟在其後。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到進了正殿之後,身前的許冰跪地叩首,高呼道:“啟稟陛下,虎族使臣到。”話音落去,跪在許冰斜側身後的陶謙師小心翼翼地抬起了一點頭,瞄了一眼高坐在龍椅上的獅族皇帝。但是遺憾的是,此時的龍椅前面被一張巨大的帷幔給當了個嚴嚴實實。
“為什麼擋住了?”陶謙師心下不免犯了嘀咕。
徐冰的話在大殿裡迴盪了好久,但是高坐在龍椅之上的獅族皇帝並沒有出聲迴應,反而是旁邊的宮人開口說話了。
“陛下有旨,平身,賜座。”
“謝陛下。”許冰高聲行禮,之後站起身來。
陶謙師慢了半拍,但是也是高呼一聲“謝獅帝。”之後便站了起來,坐在了許冰的身側。
“陛下有旨,獅族乃天下霸主,護天下列國,虎族與我獅族乃唇亡齒寒之近鄰,若是虎族有難而我獅族不施以援手,則為不任;虎族臨危而我獅族不助其釋危,則為不義。故,同意虎族皇帝與我獅族重修盟約之情,且出兵助虎族渡過危患,欽此!”
這一句又一句的話語,就像一記重錘,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陶謙師坐的地方。聖旨上所有的內容,宮人所念的每一句話,陶謙師都聽得清清楚楚,在心裏記得明明白白。此時的陶謙師萬萬沒有想到,獅族竟然同意了與虎族的結盟。不管怎樣,虎族現在又救了!
陶謙師感激涕零,跪地叩首高聲說道:“謝獅帝。”
過了一會兒之後,宮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道:“陛下有旨,若無他事,退!”
話音落去,許冰站起身來,行了個禮之後,便手裏拿著那份象徵着獅族最高權力的聖旨走到陶謙師面前說道:“呵呵呵,貴使見諒,我獅族陛下自從當陽山回來之後便身體感染了風寒,不能臨朝理政。但是今天聽說虎族特使前來與我獅族商討結盟一事,我獅族陛下便不顧身體不適,定要親自頒佈聖旨。”
“多謝獅帝情義,多謝丞相情義。”陶謙師到此,心裏就算有天大的疑惑,此時也已經被喜悅和感激給衝的煙消雲散了。
於是,陶謙師帶著獅族聖旨,馬不停蹄地趕回了虎族。他要儘快將這天大的訊息,告訴皇帝唐乾,告訴整個虎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