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驗屍時間比早上快了一個多小時，不過即使如此，我們走出解剖室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警局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宗義辰這個小隊長在，看見我們出來，忙站起來打招呼：“顧局長，陸法醫，幸苦了。”

    我點了點頭，一身腰痠背痛，根本不想講話。

    顧辭應了一聲，看了看周圍：“怎麼就有你一個人了？”

    宗義辰摸著頭，嘿嘿一笑，老實的道：“今天是我值班，大家下班就走了。”

    顧辭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邀請宗義辰：“我們要出去吃飯，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宗義辰笑著拒絕：“我吃過了，顧局長，陸法醫，你們快去吃飯吧。”

    顧辭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拖著我一起走了出去。

    我非常的拒絕，只想睡覺：“我不想去。”

    “不行，”顧辭一口拒絕：“必須吃飯。”

    “不要！我要睡覺。”我真的不想動了。

    “乖啊，吃完飯就讓你睡覺。”

    顧辭竟用哄小孩的語氣哄我，我心下不爽，卻也懶得多說了，因為他已經把我拖到了車邊，把我往車裏塞。

    我做好便閉了眼，任由顧辭給我係好安全帶，發動車子，出了警局。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推我，我有些不耐煩，咕噥了一聲：“別鬧。”

    對方似乎在笑，我聽到了笑聲，不過一會就沒了聲音，我正要沉沉的睡去，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很香，很香，而我的肚子傳來了不可仰止的飢餓感，頓時有些煩躁，這麼餓，還怎麼睡得著？

    憤憤的睜開眼，卻迎上了一張燦爛的笑臉：“醒了？”

    我的大腦當機了幾秒才恢復正常，認出了眼前的人是顧辭，飢餓加上睡眠不足，我沒好氣的道：“幹嘛？”

    顧辭也不生氣，將手裏的東西遞到我眼前，笑呵呵的道：“餓了吧？”

    我愣了一下，鼻尖傳來熟悉的香味，我看了一眼，竟是我愛吃的雞米飯，我有些驚喜：“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顧辭看了看手裏的雞米飯，呵呵一笑：“我不知道你也愛吃，只是叫不醒你，我只好按我喜歡的買了一份給你。”

    我看了顧辭一眼，這是說，他和我一樣愛吃雞米飯？

    “好了，別發呆了，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肚子就像是在配合顧辭一樣，咕的叫了一聲，我忙一把抓過，低頭大口吃了起來，耳邊傳來顧辭低低的笑聲，我就當沒有聽到。

    第二天，市裏調的精神科醫生終於到了，我們將人接來就直接讓他們給副院長做檢查，我和顧辭就站在門外等結果。

    幾個小時後，檢查終於結束，兩名醫生走了出來，很明確的告訴我們，副院長的確有精神疾病，而且曾經還治療過一段時間。

    這個結果對我來說，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或許我潛意識裏早就覺得副院長有精神疾病吧，畢竟他的言行不是很正常。

    送走兩個專家後，我看向顧辭：“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繼續審問一個精神病吧？

    顧辭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想了想道：“我們去查查精神病院的病例，也許會有什麼發現，”說完看向我，似乎在徵求我的意見。

    我對顧辭的想法很贊同，自然點了點頭，便和顧辭再度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因為院長死亡，副院長被抓，沒有了管理人員，顧辭派了一個小警員暫時過來管理，等上面派人來接手才能離開。

    小警員自然是不懂治療精神病的，只能和保安們配合，只要不讓他們跑出來，不死就行了。

    我和顧辭到了精神病院，在保安的指點下，到了住院部一旁的門診大樓，說是門診大樓，其實就是一棟兩層的樓房，樓上是檔案室和藥房，樓下是門診和接待室，因為這裏除了護士會來拿藥，一般沒什麼人來，所以我們之前都沒有過來看過。

    上了樓，開啟檔案室的門，迎面便是一陣輕微的灰塵，我退後了一步，顧辭揮手擋開灰塵，我們這纔看清，地板上那一層薄薄的灰塵，看來這檔案室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顧辭讓保安找來兩副手套和口罩，我們穿戴好才走了進去，

    檔案室不大，卻有三個架子和兩個玻璃櫃，架子上是密密麻麻的檔案袋，而玻璃櫃裡的則是一些統計數據什麼的，非常雜亂，我和顧辭看翻看了一下檔案袋，發現這些檔案袋都是按年月擺放的，這樣一來，查閱起來就容易多了。

    我查閱最近兩年的，顧辭則檢視兩年前到四年前的，一時間，檔案室裏只有翻動書頁的聲音，我翻看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一個小時便看完了最近這一年的檔案，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顧辭也沒有什麼發現，我們喝了點水，休息一會便又開始查閱。

    這一次，才翻閱了四個檔案，我便發現了一個可以的檔案，那是收容的一個流浪女精神病人的檔案，收容了才一個多月就意外死亡了，當然，奇怪的不止這一點，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她很像我昨天解剖的其中一具屍體。

    我將這份檔案遞給顧辭看，並說了我的懷疑，顧辭讓我將這份檔案放到一邊，到時一起帶回去。

    我繼續檢視檔案的時候，就開始特別注意一些流浪女精神病人的檔案，尤其是突然死亡的那種，兩個小時後，我竟找出了六份與那些乾屍情況行符合的檔案，這讓我相信，剩下兩人的檔案也一定在這裏！

    就在我要繼續尋找的時候，顧辭遞給了我三份檔案，我接過來翻開一看，上面兩個就是我要找的檔案，而最後一個檔案則是一個名叫劉冰的人，檔案上有患者的照片，那張照片裡的人分明就是被我們關起來的副院長。

    這個精神病院竟然讓一個精神病人做副院長！

    我驚訝的看向顧辭，顧辭苦笑了一下：“我剛看到的時候比你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