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過去，宗義辰就走過來很客氣的說了一句：“顧局長，陸法醫。”

    我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說話，他卻直接道：“現場很混亂，我們來的時候，不是保安誓死鎖上了門，這些精神病人就都跑出去了，現在保安已經被帶去了醫院，傷了幾根肋骨。”

    顧辭蹙眉：“這些精神病人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不是應該給關起來的嗎？”

    “不知道是誰把所有精神病人的房門給開啟了，他們像是瘋了一樣跑出來了。”

    “這個精神病院挺大的，管理是怎麼樣的？”

    “住院部一共有三層大樓，第一層是收治一些外面的不法分子，在外面傷人卻患有精神病的人，是各個慈善機構，或者是居委會送來的，人數最多，也是最難管的一層樓。”

    果不其然，我看見住院部的一樓，窗戶、門都是用不鏽鋼焊起來的，不然的話，他們都能拆下門跑了。

    我們三個走近看了看，我發現一樓雜亂不堪，簡直就像是一個垃圾場，裡面的房間本來擺著的床，都被他們給丟在一邊，在上面隨地大小便……

    而他們卻赤.裸裸的睡在地板上！

    他們一見我們靠近，立即就從地上爬起來，氣沖沖的扒著不鏽鋼欄杆衝我們吼著：“啊！啊啊！”我們沒搭理他們，他們就反身去找自己拉的糞便，拿著一堆糞便就朝我們扔過來。

    我嚇得尖叫一聲，跑都跑不贏。顧辭一把將我護住，躲在了安全的地方，而那堆糞便就赤.裸裸的被丟了出來……

    “天吶。”我嚇得手心都在冒冷汗：“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地獄。”

    顧辭嚴肅的點點頭：“這確實就是地獄，活人的地獄，死人的地獄都沒有這麼恐怖和絕望，他們這一輩子都沒得出去了，能有這麼一個收留所，也算是萬幸了。”

    我疑惑：“這裏不是精神病院嗎，他們不會得到治癒嗎？”

    宗義辰立即笑了，像是看小孩子似的看我：“瘋子還會有痊癒的那一天嗎？他們都只是被關在這裏而已，沒有資金來為他們醫治，收治在這裏，也是無奈之舉，放任在外面，會傷害更多正常人，他們是沒有理智的。”

    我驚魂未定的點點頭，心中只想自己要是有瘋了的那一天，絕不苟活……

    宗義辰繼續道：“這裏第二層，都是收治一些有家屬撫養而送來的精神病人，他們會得到正常的治療，有的治療好了，會被接回家的，裡面形形色色的各種病人都有。而第三層，是收治一些患有危險性精神病人的地方，他們更多的是患有心理疾病，後面發展到精神、肢體，會想著傷害別人，傷害自己。”

    “那院長的辦公室在哪裏？”

    “院長的辦公室在二樓。”

    “二樓？”我第一感覺就不對了：“辦公室為什麼要放在二樓啊……這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不就等著這些精神病人雙面圍剿了他嗎？”

    顧辭點點頭：“你都能想到的問題，院長為什麼沒想到？”

    這是在說我傻，還是在說院長傻？我聽得瞪了顧辭一眼，顧辭卻在偷笑著。

    顧辭看了看周圍道：“在一樓的拐角處，有一個辦公室，顯然，那個辦公室之前是有用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大門緊閉，門上的鎖都生了鏽，已經很久沒有用了，所以辦公室就被搬去了二樓。

    宗義辰點點頭：“我剛剛已經詢問過副院長了，他說是下面原先的辦公室漏水，不能辦公，就搬上了二樓。”

    “副院長？副院長一點事兒都沒有嗎，當時還有誰在醫院裏面值班？”

    “當時是院長在值班，副院長輪休，副院長就出去了，不在醫院裏麵，當時就院長，外加五個護士在醫院，兩個死了，還有三個趁亂跑了出去。”

    “跑的那三個護士呢，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兩個，還有一個不知道去了哪裏，她們三個逃跑的時候，說那一個掉隊了，不知道躲去了哪裏。”

    顧辭立即道：“去審問一下這兩個護士，看看發生了什麼。”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們先上去看看屍體，看完了屍體，卻審問一下那個報案的精神病人。”

    “好。”

    我隨著顧辭上了二樓，樓二的燈卻不亮堂。而我一上樓，就看見樓梯上面坐了好多鬼影子！

    那些鬼影子都是在這裏死去的精神病人，死後還在做著自己生前做的事情，卻一個個都不會說話，嘴巴緊緊地黏著，他們想和我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用那雙死人眼看著我。

    我趕緊拉著顧辭走一邊：“有東西坐在這裏。”

    顧辭一頓，怕我會害怕，伸手拉著我往前走，我不禁嘀咕了一句：“我的手一般不讓人摸。”

    “那讓誰摸？”

    “當然是讓那些屍體摸了。”

    顧辭毒舌道：“那也只是屍體不會反抗，一雙這麼大的手，誰摸了誰害怕。”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暈你？”

    “我還真信。”他一本正經的摸了摸我的手：“話說回來，你的手為什麼這麼大？”

    “因為我讀書的時候參加過體操隊，訓練過一段時間，後面就退伍了，手就自然被練的這麼大了。”

    顧辭詫異的回頭望了我一眼：“會的還真不少。”

    我們兩個上了二樓之後，燈依舊還是不亮，黑乎乎的走廊裏麵看著怪嚇人的，比一樓要陰森多了。在走廊的兩邊，有好多個小房間，一扇扇的門，乍一看過去，有些像是廢舊的賓館。

    第二層相比第一層，要安靜的多，沒有什麼精神病人鬧騰，只有一個好聽的女聲在唱歌，也不知道是哪一間房間傳出來的，莫名有點好聽。

    而走廊的左手頂頭邊，就是院長的辦公室。

    我們兩個走過去，路過了幾間病房，看著那些精神病人都已經入睡了，也就放心了，可是我們在走到最後一間病房的時候，病房門上忽然冒出來一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