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我失蹤後他一定很著急，恐怕我失蹤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沒有休息好，這不是我自戀，而是我瞭解顧辭，知道他肯定會這麼做，只是，好不容易抓回了張然，以為可以結束這一切，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誰知道，那該死的包懷玉又冒了出來，還把張然給弄傻了，我實在有些不明白，包懷玉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爲了報復警察嗎？可是看起來又不大像，若不是爲了報復，他又為什麼要參與到張然的案件中來？

    是的，我懷疑不是張然參與了包懷玉的計劃，而是包懷玉參與了張然的犯罪，我這麼說就是因為張然招供的那些東西。

    張然的怨恨是在他六歲那年就埋下了的，黃莉莉的案子對他也是一種刺激，而父親的死算是開啟了心中的罪惡之門，李菲的死成爲了張然犯罪的理由，而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包懷玉和張然還生活在兩個不同的地方。

    也許，張然的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包懷玉還沒有作惡的心思，可是包懷玉因為女友的背叛和院長的陷害，引發了復仇的心思，幾年不人不鬼的生活讓包懷玉變成了一個偏執狂，這纔有了後面的一系列罪案。

    而張然和包懷玉相同的一點就是偏執，張然的偏執來自於童年的遭遇，李菲的行為成爲了張然偏執之下的犧牲品，有些人，一旦開始作惡，便會控制不住自己，包懷玉如此，張然也是如此。

    想到這裏，我不由愣了一下，難道這就是包懷玉參與張然犯罪的原因？可是他又為什麼要把張然弄瘋？我相信，以包懷玉的智商，就算張然把他招供出來，我們也不容易抓住他，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把張然弄瘋。

    我回憶了一下包懷玉的資料，他不是一個會做無用功的人，所以他弄瘋張然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我相信，這個原因一定不會是害怕張然招供出他來，那麼，是什麼原因呢？或者說，弄瘋張然有什麼好處？

    張然瘋了的話是不會被判處死刑的，對，以張然犯下的案子來看，一旦上了法庭，張然的判決必然會是死刑，唯一可以逃脫這份罪責的辦法，就是變成瘋子，一個神經病是不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只要關起來就可以。

    所以，有人不想讓張然死，這個人不難猜出，應該就是何任情，我已經想起了，昏迷前聽到的張然和那個女人的爭吵，雖然我沒有看見女人的樣子，但也能猜出一些，而且顧辭也從何任情那裏詐出了她和張然的母子關係。

    只是，若何任情早有這樣的打算，為什麼還要僱傭一個真正的律師，讓包懷玉去殺害他呢？她就那麼自信我們抓不住包懷玉嗎？這麼一想我又覺得不對，何任情應該不會認識包懷玉，就算認識，也不可能知道包懷玉是個什麼人。

    那包懷玉弄瘋張然的事情裡，難道還有另一個人插手？那這個人是誰呢？我思索了很久都沒有頭緒，就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何任情的繼子，那個當上了副縣長的兒子卓爾。

    若是這樣的話，便能夠解釋得通了，首先一點就是，何任情就算想到了要把兒子弄瘋來保住性命，應該也沒那麼快下定決心，所以她請律師的目的，其實只是想拖延時間，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來救張然。

    可若是包懷玉身後的人是卓爾的話，他要下決心把張然弄瘋並不是什麼難事，重要的是，何任情應該不會放棄救援張然，這樣一來，她和張然的母子關係就必然會曝光，卓爾就會多了一個殺人犯的弟弟，這有可能會成為對手打擊他的藉口。

    而張然瘋掉的話，既可以幫何任情保住張然的命，還可以讓自己的對手沒有藉口，只要張然的事不能正常判決，就不會對卓爾的仕途造成太大的損傷，這可是一箭雙鵰的好辦法，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若我的猜測是真的，包懷玉身後的人是副縣長卓爾的話，我們想要抓住包懷玉的事，恐怕不會太容易，因為以包懷玉的自負，若卓爾不能給出讓他滿意的條件，他是不會幫卓爾做事的，但包懷玉這人不貪財，不好色，現在對他來說，唯一需要的應該就是庇護。

    可是，有了卓爾庇護的包懷玉恐怕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人，而卓爾對於包懷玉是否瞭解，若是包懷玉繼續犯案，卓爾會怎麼辦？他是否有控制或者說壓制包懷玉的手段？若是有的話，被卓爾壓制的包懷玉又會怎麼做？

    我的頭開始隱隱作痛，想起包懷玉的種種，我就有些心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曾‘親眼目睹’小宋的死亡過程，讓我對包懷玉有種從心底升起的畏懼，總覺得他比張然要可怕很多，他恐怕不是卓爾能壓制住的人。

    我忍不住閉上了眼，想起另一個問題，為什麼顧辭才離開一會，包懷玉就會去了警局？這是巧合嗎？若不是的話，是不是警局有內應，告訴了包懷玉顧辭的離開？那麼，這個內應回是誰呢？

    我的頭一下子疼了起來，我停止了一切的思考，我安慰自己，沒事，一切慢慢來，就算包懷玉有了卓爾的庇護，我總有一天可以抓住他，我相信邪不勝正，更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沒想到已經這麼晚了，我揉了好一會的太陽穴，終於緩和了之前的疼痛，睡意也開始向我襲來，我沒有抗拒，打了一個呵欠，我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在進入夢鄉的最後一刻，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人影，我不自覺的皺了眉，希望你不是那個內應，否則顧辭會傷心的，因為他很信任你啊，而我，也曾那麼的信任你，你不該辜負我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