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對於張然說的這點我是知道的，在張然未被移交檢察院之前，是不能稱為罪犯的，最多隻是犯罪嫌疑人，嫌疑人的人權還是有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阻止嫌疑人找律師，或律師去見嫌疑人。

    我看著顧辭，示意他繼續說，顧辭抿了下唇，微微閉了下眼繼續說道：“因為張然只是嫌疑人，所以宗義辰沒有阻攔的理由，只能同意，因為當時張然還在昏睡，律師看過之後便說我們虐待張然，他要給張然做個檢查，硬是把警察轟了出來。

    之後大家從監控看見，律師只是把張然的衣褲脫了檢視一下又穿了回去，並沒有做什麼不妥的舉動，律師檢查完之後就離開了，說是明天再過來看張然，並且他會詢問張然是否被虐待過，如果有，這個律師就要高我們整個警察局，律師離開之後，我纔打了電話回來。”

    張然說到這裏，便沒有繼續說下去，我那有些漿糊的腦袋在這一刻卻變得靈光，有些驚訝的看著顧辭：“難道，那個律師是包懷玉假扮的？”

    顧辭苦笑：“只能是這個猜測，可惜我們沒有證據。”說完後，顧辭嘆了口氣，語氣裡透著疲憊：“我安頓好你之後，就去看了張然，只是我發現他的樣子有些不正常，就把他叫醒了，但醒來的張然卻是一臉的傻樣。

    當時我就覺得不好，但還抱著一絲僥倖，可是後來證明，張然不止是傻了，他還瘋了，患上了狂躁型精神病，我不知道包懷玉是如何做到，讓一個好端端的人變成神經病的，我檢查過張然，只在他的耳後發現餓餓惡一個針孔，其他的什麼都沒發現。

    在證實張然成了神經病後，我就派人去找那個律師了，結果在律師的家裏發現了律師的屍體，他臉上的面板被剝除了，身上則和小宋死的時候一樣，被割了無數的刀痕，但除此外，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哪怕是一個指紋都沒有找到。”

    聽完顧辭的話，我只覺得身上一涼，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防備包懷玉了，可惜卻還是晚了一步，這包懷玉實在太可怕了，這樣的人若不早點抓住，將來會發生什麼，根本就無法預料。

    我和顧辭之間沉默了好久，顧辭忽然低頭看我：“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沒有看顧辭，只是看著天花板悶悶的道：“不想吃。”

    我的話讓顧辭皺了眉，看著我好一會，忽然嘆了口氣：“早知道我就不把這事告訴你了，你現在身體還不好，要是不吃東西，要怎麼恢復，乖啊，我給你煮點粥，一會就好，至於包懷玉的事，別想那麼多了，只要你好起來，總有一天我們能抓住他。”

    我轉頭看向顧辭，他一天認真的看著我，我沉默了一下道：“如果你煮的粥不好吃，我就不吃了。”

    顧辭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隨即笑了一下道：“放心吧，我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說完便起身出去了。

    等顧辭關上了門，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顧辭宿舍裡沒有任何的廚具，他要去哪裏煮粥？我忍不住猜測，他該不是要去買一份來冒充自己煮的吧？

    我撐著床，靠著牆慢慢的坐了起來，左右看看卻沒看見自己的手機，這纔想起我在被張然囚禁之前，似乎把手機弄丟了，嘆了口氣，我放任自己去想一些有的沒的，就是不想和案件有關的東西，免得心煩。

    時間就在我胡思亂想之中溜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辭進來了，手裏捧著一個白瓷碗，那碗我看著有些眼熟，直到顧辭捧著碗走到我的床邊，我纔想起來，這個碗是我放在食堂用來喝粥或喝湯用的。

    我抬頭看著把碗放在一邊，準備我來給我調整坐姿的顧辭，有些詫異的問：“你在食堂煮的粥？”

    顧辭看我一眼，一邊扶著我幫我坐到床邊，一邊反問：“不然呢？”

    我想了想食堂裡的那些大鍋大灶的，還是有些不大明白：“你這粥是怎麼煮的？”

    顧辭端過碗來，我伸手要接，顧辭卻白了我一眼，並不給我，於是我自覺的收回了手，在醫院的時候，我也是想自己喝粥的，結果被顧辭強烈反對，強制性的喂粥，爲了不讓這一幕重演，我只能自覺點，等著顧辭喂就好了。

    我的自覺讓顧辭很滿意，一邊給我喂粥一邊解釋道：“因為食堂的大鍋灶，錯過飯點就吃不上飯，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就讓他們在食堂準備了一套電磁爐和各種用具，這樣就算錯過飯點也不至於沒有吃的，值夜班的同志也不用家人來送飯了。”

    顧辭的解釋輕描淡寫，我也就相信了，卻不知道置辦這套用具的真正原因是，我被囚禁期間，顧辭他們常常加班，半夜的時候總是會餓，在加上顧辭因為擔憂我，總是錯過飯點，爲了能有口熱食吃，才弄了這麼一套廚具的。

    我一邊喝著顧辭喂的粥，一邊道：“早就該置辦了。”

    顧辭看我一眼：“你既然覺得早就該置辦，為什麼沒有提出來呢？”

    我看著顧辭，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小聲道：“我不會做飯，就是有了這套廚具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最多也就是能煮個清湯麪而已。”

    顧辭喂粥的動作頓了一下，看著我，微微嘆氣：“你的工作讓你已經很難嫁了，現在連飯都不會做，要怎麼嫁出去啊？”說完還很是擔憂的看了看我。

    我頓時就不高興了，冷哼道：“那我就不嫁了，娶一個像你這樣會做飯的就好了。”

    “那你要不要娶我？”

    我話音才落，顧辭就說了這麼一句，我不由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便岔開了話題：“你這粥怎麼煮的？問道還不錯。”

    見我岔開話題，顧辭也沒有揪住不放，跟著我換了話題，等我把粥吃完後，我便讓顧辭回去休息了，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實在是太顯眼了，看得我很不舒服，顧辭笑著答應了，在幫我躺下之後，轉身要走時，忽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遞給我。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我的手機，接過來看了看不由驚訝的問：“我手機怎麼在你這裏？”

    顧辭笑笑：“是你落在了人家的計程車上，司機給送過來的。”

    “哦，”我理解的點點頭，隨即揮揮手：“你快回去休息吧。”顧辭點頭，幫我關了燈，關了門，我聽著他的腳步聲回了隔壁的屋子，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