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掌櫃的話
正當兩人說話之時,後面傳來了和藹而熟悉的聲音。“施主。”一張可愛的胖臉,在他們二人身旁。
秦淮朝望著他,笑道。“你這和尚,甚是有趣。”手掌裡拿出幾文銅錢,遞給他。“歇一會兒再走。”
穆青傾望著那邊,心裏思慮。“想必這和尚,也熟悉城中的事情,問他訊息,興許會有些用。”
和尚品著茶,望著後面,小聲說道。“肖掌櫃遭了難,俺們這些行腳的,來給他好生做法事。”
兩人好奇地望著他,問道。“莫非這掌櫃,是城中的鉅富麼?”和尚擺了擺手,微笑地回答道。
“二位施主,並非如此,只是他家境殷實,勤放生,施捨齋飯,如此的善施主,小僧豈能不來?”
正當二人說話之時,門外站著肖氏。穿著一身素白的襦裙,包著白頭巾。望見二人,一臉假笑。
“想不到大人,竟能如此,若是早一天抓住真兇,小女子心裏痛快,恨不得隨著夫君,一起下去。”
她重重的跪在地上,抽嗒著鼻子。淚水肆意流淌。穆青傾輕輕地扶起她,和藹溫柔地勸解道。
“人死如燈滅,此乃天數之理。”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兇手,很是狡詐,真是難抓。”
肖氏的表情,露出一絲訝異,眉毛低垂。“小女子去求佛,燒了上等的香,只求佛祖保佑,永生極樂。”
茶館的掌櫃,拎著白鐵壺,走在一旁。他望著那女子,無奈的嘆息一聲,晃盪的身體去了櫃檯後。
穆青傾端詳這掌櫃的面容,感覺他心中必有隱情。“節哀順變。”她抱著肖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還沒等她說完話,肖氏身子往後去,重重的一拜。“大人,只是夫君靈柩,不得早日入土,心中煩悶。”
一旁的茶客,紛紛轉過頭去,望著她,一臉憐憫的眼神。秦淮朝感覺心裏,有一股沉重的壓力。
“還有幾日就好。”他應付道。穆青傾在一旁,細細的觀察眾人的表情。後面端坐的掌櫃,似笑非笑。
她扯著嗓子,一路哀嚎。那和尚,走在門口,唸叨著經書。整個屋子,掛著許多白淨的孝布。
穆青傾揮揮手,手掌心裏排出一把碎銀。“甚是倒黴喪氣,掌櫃的,帶我們去雅間,好生喝兩杯。”
秦淮朝跟著上去,走進了一間裝飾華麗的雅間。掌櫃的收下銀子,端了幾盤甜點,香茶,放在桌上。
穆青傾拉過掌櫃的衣角,咬著耳朵,小聲說道。“掌櫃的,我再給你二兩銀子,這女子,究竟如何?”
那掌櫃眉頭皺了皺,手心一把抓過銀子,猛地塞入自己懷中。“便是我說了,萬不可告訴外人。”
秦淮朝一把把門關上,用椅子堵住。“掌櫃,這點大可放心,我們都是口風嚴實的人,只是爲了探案。”
掌櫃伸著粗糙的大手,彈著椅子上面的灰塵,重重地坐下去,大口的喝著茶水,小聲說道。
“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那掌櫃的,那年征討匈奴,從軍中回來,手裏有幾百兩銀子,尋色營生。”
穆青傾看著他的表情,驚喜和恐懼糅合在一起。也不打斷他,只是小口的嚼著桂花乾兒,記著那一切。
“卻是那一年,大雪紛飛,很是陰冷,那掌櫃的,領回了這女子,轉過了年後,就成了親事。”
聽到這裏,秦淮朝打斷了掌櫃的話。“這女子底細,街里街坊,就沒人知道麼?不至於如此。”
掌櫃揮著手,瞪著秦淮朝。外面傳來了踏踏的腳步聲。“大人,聲音小些,萬萬不要被人聽到。”
那腳步聲,隱約的消失了。秦淮朝意識到自己不對,從懷裏拿出紙筆。“掌櫃的,用這個吧!”
掌櫃從後面的櫃子裡,拿出硯臺。蘸著墨水,龍飛鳳舞的寫了一行字。“只是她,不時去客棧。”
秦淮朝接過筆,繼續寫道。“去客棧又如何?”“行蹤隱秘,總在夕陽出現,我們只是偶爾遇見。”
穆青傾想到客棧的事,便寫道。“周圍的人,都知道麼?”“莫為人知,只是小人,跟著看見。”
兩人要到了客棧的名字,踱著步下了樓。那邊,飄灑的紙錢,隨著一陣風,呼呼地吹了過去。
天地間一片陰暗,清冷,穆青傾身子打著冷顫。“相公,去那裏問問,先回去休息,再等明日。”
他們走近了那處客棧,走出一個女子,塗脂抹粉,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衫,一臉嬌媚的樣子。
“大爺,來玩兒吧,俺們客棧,姑娘多的緊,價格廉平。”穆青傾拉開了她,拿出三兩銀子說道。
“我們來這裏,不是做那等事。”那塗脂抹粉的女子,雙手扣住銀子,握著不放。一臉詫異的問道。
“來了小店,還不玩個痛快?”秦淮朝把她拉到一旁,咬著耳朵說道。“我們是來問肖氏的事情。”
女子瞟了那燈紅酒綠的堂前,皺著眉頭,眯著眼睛。“你是把老孃當成包打聽,得加點銀子。”
秦淮朝又從懷裏,一把抓出沉甸甸的銀子。“帶二位客官上樓,他點了老孃,偏偏就好這一口。”
那邊的掌櫃和小廝,又收了一把銀子,嬉笑的說道。“便是要一龍戲二鳳,這客官,夠豪爽!”
他們兩人走進屋子,走廊上,滿是放蕩的男人摟抱著歌姬。臉上滿是紅暈的酒氣,搖搖晃晃。
女子猛地把門一關,小聲說道。“那肖氏,卻是個水性楊花之輩,放浪如此,就連俺,都比不上。”
秦淮朝看著她的樣子,心中想道。“這女人的話,只怕是爲了銀子,什麼都說,真真假假,先聽著再說。”
穆青傾認真地聽著她的話。“就是那人,每次來,都登記不同的文牒,長的身高八尺,一表人才。”
秦淮朝哦了一聲,接著說道。“便是他們,如此這般,那大掌櫃,一直沒有發現,矇在鼓裏麼?”
女子接著說道。“只是那掌櫃,每天病懨懨的,臉上慘白,似乎是求佛修道,平日裏,很少見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