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人死如燈滅
很快,他又一次升堂。“把那些謀叛之人,帶上來!”那邊的木枷,咔咔作響,那些官員被押上來。
秦淮朝朗聲讀著判詞。“縣令王麟,密謀購置兵器,強徵暴斂,此等罪惡,應抄家滅族,然聖上恩典,抄家,流放遠惡軍州。”
下面那官員,聽著每一個字,表情都極速的變化。最後眼看就要哭出來,聽到後面的字,重重磕頭。
“吾皇萬歲!”他已經嚇得瘋了,那些衙役們,拉著他的胳膊,用力地往下去,很快就消失在盡頭。
剩下的那些官員,也紛紛的磕著頭,沉重的木枷,夾的脖頸上滿是血痕。“大人,饒了小的們。”
秦淮朝看著他們那副可笑的樣子,心中暗暗想到。“人性真是如此可笑,他們也應得這般報應。”
於是接著,又繼續往下宣讀。“縣令洪桃,私下勾結蠻族,行叛亂之事,特判其抄家,徒役五年。”
“通判楊德,判處其罰沒家產,打為賤籍。“秦淮朝每宣讀一聲,就有一個官員,被用力的拖下堂去。
一直過了許久,秦淮朝才宣讀完。看著那空蕩蕩的大堂,他放聲一笑。“這世間,真是荒謬。”
那些衙役們,紛紛跪在一旁,高聲喊道。“大人威武。”秦淮朝,望著他們,一甩衣袖,走了出來。
百姓們看著那些貪惡的官吏,現在一個個被押上了囚車,一臉無精打采,紛紛歡呼,向他們身上扔著髒東西。
秦淮朝望著那邊,欣慰的笑了。“百姓們出了這一口惡氣,以後也會懷念我們,這趟真沒白來。”
想著,就直接回到了住所。這時老郡王,嚴肅的站在前面。後面,是黑木棺材,上面畫着金龍。
一大排民夫,一個個抬著那棺材,累的頭上直冒汗。望著那邊,秦淮朝也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那老郡王,十分肅穆的說道。“正是皇上的恩典,讓老朽,以親王之禮,安葬犬子,剩下的一筆勾銷。”
穆青傾和候曲,一左一右走在棺材旁。“皇兄大人,現在就送上陵園,今天,正是良辰吉日。”
秦淮朝聽著候曲的話,也走到了棺材前。看著凌王,那蒼白的臉龐,眼睛睜著,似乎有一分笑意。
他輕輕地撫摸著那蒼白的臉,無奈的說道。“這一切都是天意,也怪不得你,若是有來世,我自會賠罪。”
秦淮朝話音剛落,天邊傳來一聲響亮的霹靂。那一直睜著的眼,也合上了眼皮,緩緩的閉上了。
老郡王看著那邊,放聲大哭。“我的兒子啊!”重重地拍著棺木,又貼在凌王的屍體上,慈愛的撫摸。
穆青傾在一旁,也被這一幕感動的哭了。“真是父子情深,縱然是如此,也放不下自己的親骨肉。”
他們一路走去,望著那山上的陵園。那上面畫着壁畫,十分精美。大門兩旁,雕刻著金色的龍頭。
後面一排和尚道士,也一起念着經。那些百姓們,看到這一幕,也暗自嘆息,感嘆人世無常。
冷風呼呼的吹著,幾朵烏雲飄來,很快就嘩啦啦的下著雨。秦淮朝他們,也仍舊冒雨前行。
終於到了陵園,那老郡王,重重地拍著棺槨,仰天長嘯到。“幾十年來如一夢,該去的都去吧!”
一旁的和尚道士們,包圍在墓坑前。那裏麵,放著許多璀璨的金銀珠寶,還有字畫,雕像。
一邊燃燒著粗大的香,那股煙霧,一直向着天空飄去。四周的孩子們,在一旁,紛紛撒著白花。
小琴花靜坐在一旁,演奏著哀樂。那些人,也跟著紛紛哭,說了許多凌王的好話,也不再說那些惡事。
秦淮朝在一旁感慨道。“真是人死如燈滅,這一切就都過去了吧,我們也該走了,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和穆青傾,兩個人一起去,跪在那墓坑前,上了一柱香。兩個人緊緊的閉著眼睛,默唸著佛經。
“阿彌陀佛,離苦得樂。”過了許久,直到天色黑了下來,那些人方纔散去。老郡王也跟著回去。
他的神情,已經徹底的崩潰了,只是嘴角,不斷的抽動,喃喃自語道。“就是這般,他也過著好日子。”
他們幾人一邊安慰著老郡王,很快回到了王府。“你們幾位,再陪陪老朽,實在是心思過不去。”
穆青傾也知道遭受了如此重創的老人,最需要的就是理解。“前輩,我們在待幾日,好好伺候您。”
陸醫婆這幾日,也給老郡王,悶著滋補的藥。他喝著那些藥,每日也不再哭泣,只是繼續念着佛。
過了這幾日後,秦淮朝對他們說到。“現在我們也該走了,現在老郡王,也已經恢復了健康。”
穆青傾他們,到了老郡王的房間裡,向他辭行。那老郡王,頭髮已經剃的禿,穿著一身白袈裟。
他只是輕輕地搖搖頭,唸了幾句佛偈。幾人也不便再打擾,就收拾好東西,沿著既定的路程去。
那馬車搖晃不停,候曲只是端詳著那把尚方寶劍,望著那刃,眼裏出了神,愣了許久,才問到。
“皇兄大人,你說這世道,真有來世嗎?”秦淮朝看著他那樣子,也明白怎麼回事,淡然的笑。
“自然是有來世,一切積過的德,行過的善,都會有果報,下一輩子,才相見的,自然會相見。”
聽著秦淮朝的寬慰,候曲天真的笑了。“小人在這劍影上,見到了許多呢,下輩子還見到我妹子,兄弟。”
穆青傾在一旁,也跟著笑。“沒想到堂堂一位武林高手,竟然還像個孩子一樣,這天真真可貴。”
一路上折騰了許久,在一處山岩旁,天徹底的黑了。那邊,見著一個驛站,掛著明晃晃的燈籠。
秦淮朝他們趕了一路的馬,也感到疲憊不堪。“這天色眼看又要下雨,我們先休息,過了明日再說。”
候曲聞到了那邊的酒香,興奮地跑了進去。“給大爺拿壇酒,要最香最純的,再給幾塊好肉吃。”
他剛捧著酒罈子,大口的喝著,忽然看見對面,又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也回過頭來望著他。
“大哥!”原來這人正是熊力,他身上,傷口裹著白布,抑制不住興奮,飛快地向着候曲,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