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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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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被輕薄了

    “……”雁輕河選擇閉上眼睛裝死。

    姚梁不禁輕笑出聲,看了看懷中的人,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這麼輕易放過他,便伸手在某人的腰側用力捏了一把。

    雁輕河身體一顫,急忙按住姚梁的手,眸子裡蘊了幾分火氣:“姚梁,你做什麼?”

    姚梁眸中戲謔之意更濃,驀然傾身咬了咬雁輕河的耳垂,口中撥出的熱氣直直地噴在他的臉上:“做一些我們之間……該做的事。”

    “我耳朵上塗了毒。”雁輕河深刻演繹什麼叫睜眼說瞎話。

    “是嗎?那我再咬一下試試。”說著,他居然真的咬了咬,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雁輕河想一把掌扇在他臉上,暗道姚梁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想起上次見面,姚梁還是個純潔的好孩紙。如今,這是吃錯藥了嗎!!

    他又哪裏知道,姚樑上次被他懟了之後痛定思痛,認識到只有臉皮厚纔是對付他雁輕河的最好方法,於是挖空心思的鍛鍊自己的臉皮,甚至拉著屬下練習了好幾天,差點把那幫人逼瘋。

    “姚梁,咱們再商量個事行嗎?”雁輕河忍辱負重,生怕某人一個不小心把自己扔到地上摔死。

    “嗯?”姚梁勾唇,看著雁輕河那雙風流的眸子染了慍色,只好稍作收斂。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雁輕河掙了掙自己的胳膊,感覺被抱著很不舒服。

    “不放。”

    姚梁毫不猶豫地拒絕。

    “為什麼不放?”

    雁輕河強忍怒氣。

    “你剛剛中了毒。”

    呵,拒絕地義正言辭。

    “別說你看不出來我是裝的。

    ”

    沒錯,他是裝的,同樣是當年那場災難裡活下來的人,李越甲都沒事,他雁輕河又怎麼可能中毒。他那麼做,只是爲了引姚梁出來,怕他躲在樹上放暗箭。

    “什麼,你是裝的,好震驚!”

    姚梁用平板板,一點也不震驚的語氣說。

    “……”雁輕河感覺自己再一次低估了某人的臉皮,耐心終於用盡,白皙的手掌瞬間扣住了某人的咽喉:“你放不放?”

    姚梁因為雙手抱著雁輕河,又要維持身體平衡施展輕功,一時竟沒有躲開,感覺到扣在脖子上的冰涼,他卻絲毫沒有可能會死的覺悟,繼續調侃:“前幾天還說是老相好,現在抱抱都不行了?”

    雁輕河感覺自己都快瞎了,居然在他的眼中看見了委屈。心中惡寒的同時加深了手中的力道。

    姚梁雖然不信他會殺了自己,卻也看出他真的生氣了,頓時裝出一副可憐巴巴地樣子將某人放下來,好像一個丈夫拋棄的小媳婦兒。

    雁輕河雖然被放了下來,卻一點消氣的意思都沒有,他摸了摸自己還在發燙的耳垂,心裏想著如何將姚梁千刀萬剮。

    然而,還不等他有所行動,適才落後的兩人就已經追了上來,角度刁鑽的袖裏箭像是重錘那般被遠遠擲出,直衝雁輕河面門砸來。

    雁輕河早有察覺,抬起匕首就要迎上去,卻不料身邊黑影一閃,姚梁驀然出現,然後不由分說的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歷史何其相似,池巖又一次看見目標從眼前消失,簡直氣得抓狂。

    然而,和他同樣生氣的還有雁輕河。

    “姚梁,你有病吧!”雁輕河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之後,怒火終於壓抑不住。

    姚梁眸光閃爍,像是有點理虧,卻又不甘地皺了皺眉:“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那把小破匕首除了威脅我之外,哪還有什麼用處!”

    雁輕河總覺得今天的姚梁有點奇怪,卻又不願多想,只得彆彆扭扭地嗤笑一聲:“老子用得著你關心?”

    大概從沒見過這樣的雁輕河,姚梁聽他自稱‘老子’,不由有點發呆,也就沒回他這句話。

    被無視的雁輕河徹底不爽了,他就著這個仰躺的姿勢,抓住了又一根暗箭,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身體一顫,就連口中都多了幾許血腥氣。

    強行壓下那股從口腔中涌上來的不適,雁輕河勾了勾唇,掙脫姚梁的雙臂,然後穩穩落在了地上:“你的人傷了老子,你就別在這假惺惺。我看著噁心。”

    雁輕河其實並沒有怪姚梁的意思,雙方立場不同,兵不厭詐,無論什麼樣的做法都是可以諒解的。他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刺激一下姚梁而已。

    可惜,這個一向隨性的傢伙這一次卻當了真,姚梁的眸光有瞬間的遲疑,終究還是沒有開口。他這種做派等於是間接承認了,池巖是他的人。

    “那所謂的人格分裂,也是你搞出來的吧?”雁輕河想起了池巖那突兀的人格轉換。

    姚梁點點頭,又搖搖頭:“他這個症狀是精神壓迫和毒性侵蝕共同作用的結果,而我所做的,只不過是用特殊藥劑控制他的人格轉換罷了。”

    “而且,他也算不得我的人。”這樣的一句話,已經算是很難得的解釋了。

    可惜,雁輕河絲毫不想領他的情,聲音依舊冷漠:“那這袖裏箭你怎麼解釋?”

    我為什麼要解釋?姚梁很想這樣回懟過去,可是他終究還是不忍心。他承認現在的他似乎對雁輕河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特別的感情。

    他自嘲的一笑:“天下壞人是一家,袖裏箭誰都會用,你不能憑藉這一點就斷定他是我的人吧?他是要殺你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就是幕後之人,又怎麼會在你遇險的時候出手相救。”

    雁輕河想想,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武斷了,不由輕輕皺了皺眉。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今天這麼容易被激怒。

    姚梁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忍不住提醒他:“當年你也中毒了吧?如今再次遇到總會有些心慌的?”

    “嗯。”雁輕河極為敷衍的答應一聲。他看了一眼那邊突然鎮定下來的池巖,那人竟然沒有在他和姚梁說話的時候試圖宰了他。真不是因為看見了主子嗎?

    他不禁又看了一眼姚梁。

    姚梁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他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語氣有點無奈:“池巖的人格轉換回來了。”

    “所以,池巖到底是誰?”

    “你爹軍中的副將啊。”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爹軍中的副將,我是說他在你那裏曾經是什麼身份。”很明顯,雁輕河根本就不相信什麼‘天下惡人是一家’的說法。

    “……”姚梁選擇沉默,拒絕接受套話。然而,似乎並沒有什麼用,雁輕河依舊興致勃勃。

    其實,池巖真的不是姚梁的手下,但他們也不是真的沒有關係。

    當年,在池巖還在南疆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姚梁了,那時候的後者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因為總是受人欺負,就一直夢想著學習蠱術。

    池巖在南疆也算是小有名氣,他出師門任務的時候,在京都開了個私人講學的小學堂,專門招收那些肯吃苦上進,卻沒錢求學的孩子。

    這些孩子入不得池巖的師門,反而像是記名弟子,和他也沒什麼感情,有道是鐵打的池巖,流水的娃,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後來,池巖的師姐,也就是雁輕河的母親來了一趟,因為那些孩子笑逐顏開了好幾天。池巖被迷得暈頭轉向,頓時更加的有幹勁了。

    他的名氣越來越響,終於驚動了山間的小土娃,姚梁小朋友。

    在南疆,尚武風氣很強,時興比武招親,成年男子若是不會些拳腳功夫,那是娶不到老婆的。所以,在姚梁的幾番懇求之下,姚父姚母出於找媳婦兒的角度考慮,便同意了。

    小姚梁跋山涉水,終於來到京都,然後成了池巖的一個門生。他至今還記得,當年學到的第一課,便是袖裏箭。

    他長大之後,便遠離了南疆,和池巖的關係也就疏遠了,直到前幾天那人來找他,說是想借他的手試試雁輕河。

    在池巖一再的保證自己對雁輕河沒惡意之後,姚梁終於勉為其難的同意了,併爲他找了個合理的身份,送去了雁輕河的府邸。

    心裏掠過這些往事,姚梁看了眼雁輕河,終於決定告訴他:“這人,你前幾天是見過的。”

    恆久的沉默之後,他突然出聲,嚇了雁輕河一跳,雁輕河也瞟了他一眼,腦海中開始到回憶。

    和姚梁有關的人……

    自己見過的人……

    這幾天……

    他眸子一亮,想起了薛綜落被自己帶回家那天,似乎是來了一個郎中。

    那一天,老郎中給小傢伙看完病之後,就被自己下了逐客令。可那人卻賴著不肯走。

    “侯爺,您這痼疾,不治嗎?”

    當時,那郎中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很奇怪,自己因為心有顧忌,沒得到機會詢問他。

    如今看來,那所謂的痼疾,就是留在自己體內的殘毒。

    真沒想到,那人就是池巖。

    “想起來了?”姚梁看看雁輕河的神色,微笑問他。

    雁輕河正要回答,卻見林中驀地驚起了大片飛鳥,像是有什麼人突然闖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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