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已死朱亭
陸鼎和清安還有溼煥都被驚到了,溼煥沒處理過這種事,當場便如臨大敵的把剪刀扔掉,舉起雙手退後幾步,退到陸鼎後面才安心。
陸鼎覺得這事十分不對,小鬼跟小孩一樣,天不怕地不怕,連鬼差見到他們都要頭疼三分,怎會因為朱亭一介凡人的拍桌而產生恐懼。
他試著走近朱亭,正要說話,卻被清安拽住。
“你開天眼看她靈臺。”
陸鼎依言開啟天眼,此時怒氣衝衝的朱亭額頂,正有好大一團黑氣盤踞其中,而這屋裏的一個道士一個鬼仙一個鬼將,竟然完全不知這黑氣是什麼時候侵入進來的!
陸鼎不敢大意,慢慢靠近朱亭,軟聲細語的安慰她:“別生氣嘛亭亭,我們不吵了,你看,他們做的都沒有你的好看,你那纔是最棒的。”
陸鼎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違心話都用在這求生欲上了,朱亭還氣鼓鼓的喘著粗氣,但陸鼎的安慰還是起了不少作用,她靈臺的黑氣正在消退。
溼煥和清安不露聲色的漫漫轉移地方,兩個鬼結陣移動到朱亭一前一後的位置,準備只要那鬼氣出來便隨時封印它。
但奇怪的時,哪怕陸鼎抱住朱亭時,在她後背上無聲無息的寫了道法,那鬼氣依舊沒有出來,反而徹底隱進了朱亭體內。
朱亭當時便暈了過去,陸鼎抱住朱亭,眉目浮現出怒意——這證明黑氣是朱亭自帶的!可朱亭是郡主,有天道庇佑,若非人為,根本不會有此事,而整個王府能做下此事的,唯有他的好師父塵坎子!
“你先不要急。”清安道:“可知她的生辰八字,我掐算一番。”
陸鼎毫不遲疑的說出朱亭當日告訴他的自己的生辰八字,而清安算完,當時便出了一身冷汗,連開口的語氣都帶著驚懼:“不可能,根本沒有這個人!”
“什麼意思?”陸鼎反問:“這不可能!”
“你自己查檢視!”
陸鼎同樣掐算,但不知是他道行淺還是什麼,一直離真相隔著一重山,始終窺不見。
清安第一次失了風度,難安的在房間裡:“根本沒有那個日子那個時辰出生的人!”
“不如問問鬼差?”溼煥出主意:“我還能找到當時被我救下的那個鬼差。”
陸鼎迫不及待:“便拜託了!”
溼煥在地上畫了一個圈,拿了些紙錢在裡面燒,邊燒邊念:“溼煥有請謝必安!”
溼煥語落時,一道穿著縞素喪服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房間中。這鬼差年輕的很,生了個書生面相,八尺有餘的身姿持著一股倔強,他眉宇鬱結——一看便是死時候不甘心。
陸鼎拱手:“請這位鬼差幫在下查察內子生辰八字。”
“姓名,出生年。”這鬼差的聲音也冷,臉上只寫了四個字:公事公辦。
“朱亭,弘治元年。”
陸鼎說完,謝必安眉宇中的鬱結更重了幾分,他抬眼打量房中幾位,見他們神情嚴肅,沒有作弄的成分,只好忍著氣據實相告:“生死簿上宗親名叫朱亭的,只有一人,她生於成化末年,死於弘治元年!”
謝必安一言激起千層浪,陸鼎雙眼瞪大,寫滿了不可置信,他僵硬的轉身看身後閉目躺著的朱亭,那人是如此的鮮活,身上當然有屬於活人的生命裡,但生死簿上竟然....
陸鼎兀然想起那日在寧王府中搜到的字條:死於弘治元年十二月初七...
陸鼎顫抖著聲音問謝必安:“可是死於十二月初七?”
“對。”謝必安合上生死簿,有了些不耐煩,他不知道這凡人明知道生猝年,為何還要喚他出來。
清安強自鎮定的送走謝必安,謝必安立馬便答應了,他走後,整間屋子陷入死寂。
陸鼎過了好久才生出勇氣去探一探朱亭的鼻息——她還有呼吸,是活生生好好的人。
此時溼煥想了起來,一拍腦門可惜道:“剛纔忘記問謝必安這朱亭到底是什麼時候生的了!”
溼煥的話音剛落,剛纔燒紙請謝必安的地方便被一團黑氣送上來一張紙條,上面用瘦金體寫著:生於成化末年七月十五。
正是鬼節!
陸鼎捏著紙條,此時過分的震驚已經使他冷靜:“成化末年是陰年吧,陰年陰月出生的孩子,正是鬼將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