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忘不了(九)
風花雪看到爺爺對自己這麼體貼,說道:“謝謝爺爺。”
那一盤的龍蝦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被風正好一家人給消滅了。風正好感覺到自己真的好像很久都沒有吃得這麼痛快了。風正好的媽媽總是給風正好和風花雪兩個人做一些營養早餐,什麼太辣的東西太上火的東西風正好的媽媽都不會做給他們吃,更別提什麼麻辣的東西了。風正好的姐姐風花雪是很少吃辣椒的,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風花雪每次一吃辣椒渾身就會發癢,哪怕是一點點的大家都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的辣椒,風花雪也會覺得特別的辣。風正好的媽媽有一次不小心在空心菜裡面放了一點點的辣椒,然後就把風花雪快要給辣哭了。
風正好一吃完飯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因為他的心思全部都在自己養的那隻小龍蝦身上了。他看著那隻小龍蝦在熱水瓶蓋裡劃來劃去愣是動不了,覺得有些擔心,但是家裏確實沒有比這個更大一點的容器去養這隻小龍蝦了。風正好拿著一支筆往龍蝦的鉗子上敲了一下,然後那隻小龍蝦突然間就揮動了自己的鉗子一下,把風正好嚇了一跳。風正好對那隻龍蝦是特別上心的。風正好每天早上去上課的時候,他都會拿出一些米飯丟到那個熱水瓶蓋子裡面,風正好每天中午一回家就會把那隻龍蝦給拿出來放在陽臺讓它曬太陽,晚上回家的時候,風正好就會給小龍蝦換上新鮮的水。
風正好的龍蝦養了有一個星期,龍蝦雖然越來越沒有精神,但是還是偶爾會動一下的。那個時候大概是因為冬天,氣溫越來越低,風正好對龍蝦的照顧就更加細心了。風正好每次中午走出門去上課的時候,風正好都會特意把裝著龍蝦的熱水瓶蓋給放到太陽底下,就是爲了自己的龍蝦能夠一直在太陽底下曬太陽保持一個較高的溫度順利度過冬天。
但是風正好得小龍蝦還是沒有活過那個冬天。有一天風正好剛剛起床,看到自己的龍蝦一動不動,還以為它正在睡覺,風正好就沒有給它換水。然後風正好中午回家的時候,把龍蝦拿出來想要讓他曬曬太陽,但是龍蝦躺在那個地上就像沒了靈魂一樣。風正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小龍蝦會這樣子,他立馬就去客廳找到了自己的爺爺,把爺爺拉到了陽臺,問自己的爺爺道:“爺爺,為什麼我的龍蝦一動不動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啊啊。”風正好的爺爺挪了挪那個龍蝦,發現那個龍蝦好像沒有一點能夠控制自己的能力,風正好的爺爺對風正好說道:“風正好,這龍蝦已經死了,扔了扔了。”
風正好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龍蝦,有點難過,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復活。風正好拎著那隻小龍蝦走到了客廳,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那大概就是風正好第一次養寵物的經歷。風正好長大後也不怎麼養貓養狗,他總是覺得自己好像連照顧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可以把貓貓狗狗什麼的照顧好。在風正好看來,小時候養龍蝦的經歷可以說在他的人生中算是一次很大的觸動,那隻龍蝦雖然因為風正好可以免去成為餐桌上的食物的命運,但是風正好明白,如果自己把這隻龍蝦放生,這隻龍蝦沒準就可以活的更久。
相比於風正好,風花雪倒是在養動物這方面很有天賦和緣分。有一次風正好的爸爸的一個朋友到風正好的家裏做客。風正好爸爸的朋友來的時候特意給風花雪帶了一隻金魚,說是要風花雪養著玩。風花雪當時看到這條金魚,是特別特別開心的,因為風花雪從小就很喜歡這樣可愛的東西,這一次看到這個金魚,她自然是很樂意的。風正好的爸爸本來是想要自己的朋友帶回去的,因為風正好的爸爸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拿別人東西的人,但是他看到風花雪特別喜歡那個金魚的樣子,於是就和朋友說了聲謝謝讓風花雪收下了。
那條金魚,風花雪養在一個很大的魚缸裡面。風花雪爲了能夠養好這條金魚,風花雪特意著自己的爸爸去了踩了菜市場給她買了了一個好看的魚缸。不及如此,風花雪還特意到寵物店買了好幾包專門餵給金魚吃的寵物飼料。那個時候,每天早上風花雪離開家去上課的時候就會投下幾粒魚食,然後晚上回來的時候又會投下幾粒魚食。風花雪不僅僅是在給金魚餵食上面很用心,風花雪每天早上都會拿著金魚的魚缸去曬曬太陽。風花雪有專門向寵物店的老闆打聽養金魚要用什麼樣子的水,寵物店的老闆說道:“養金魚要用的水,其實用自來水就可以,因為我們這種就是正規的寵物店嘛,所以我們的設施就會比你們要高階一點,因為我們要養很多的金魚,所以我們就可能要保證水缸裡面的氧氣要充足,所以我們就有專門輸入氧氣的機器,當然,我們還有專門用來過濾水的機器,為的就是保證這些養魚的水都是乾乾淨淨沒有被汙染過的。你要知道,我這裏一缸金魚可是值不少錢的,所以我們在每一個地方都會小心翼翼,說的好聽點,這些金魚都是生命,我們也要對他們負責,說的不好聽得話,那就是我們是生意人,我們就是靠著這些金魚發財啊,對吧。不過呢,你一個小姑娘養的一條金魚,就不用像我們這個樣子那麼用心了。其實金魚啊,很好養活的,稍微用點心就好了,你說你要上課,沒關係啊,那你早上喂兩粒魚食,晚上回家再喂兩粒魚食,你餵食的時候就觀察一下這個魚吃食物時候的狀態。如果這個魚是在你一放下去的時候就把你的魚食給吃掉的話,那你就可以多放兩粒,怕她餓著了。記著啊,千萬不要多喂很多的食物,因為這個魚啊和人一樣,金魚吃多了也會撐著,這與人是一樣的。但是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這個金魚啊,它吃多了容易生病,你要知道,你這個人生病了簡單啊,去醫院就好了,但是我們這裏還沒有這樣的正式的寵物醫院,所以你的金魚要是一旦生病了,你就真的只能去祈禱它自己能好了。然後對於水質的要求,其實自來水一般來說還是很乾淨的,但是現在的自來水裏麵還是含有少量的氯元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氯元素,但是你只要知道這個東西有毒就行。因為這種元素可以過濾水質,所以自來水廠一般都用這個東西去過濾水質,但是不好的地方在於他就會使自來水裏麵留存這種元素。因為氯元素是有毒的,它長時間在人的體內積存,或者是在金魚的體內積存,就會產生有毒物質,長期這樣下去肯定是會對金魚的身體產生影響。所以我的建議是,你要麼就用開水養金魚,要麼就把那個自來水放在太陽下面曬一下,因為氯元素只要誰的溫度一高,多少還是可以揮發掉一點的,這樣子就可以減少水裏麵的氯元素的積累,這樣你的金魚也可以少攝入氯元素。對了,我這裏還有兩片開胃的藥,冬天就要來了,很多動物都不太怎麼吃東西,你的金魚要是不吃東西了,你可以放一點點這個開胃藥放到水裏,這樣可能會刺激一下金魚的食慾。小姑娘,看你對你的金魚這麼上心,我還是很喜歡你這樣的人的,因為我也是養寵物的嘛,所以我也蠻喜歡動物的,我希望自己的每一隻飼養的寵物都能夠找到好的歸宿被善待。看在你1前陣子總是到我這裏買魚食的份上,這兩個藥我就不收你的錢了,拿去吧,好好照顧你的金魚啊。”
風花雪向店老闆道過謝,拿著老闆給的兩片藥回去了。風花雪一回家立馬就把魚缸拿到了太陽底下,她時時刻刻記者老闆的話,什麼氯元素受熱易揮發,雖然那個時候的風花雪根本聽不懂這樣的化學知識,甚至她都不知道店老闆瞎掰的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但是她還是選擇聽一下。
因為風花雪對金魚的細心照顧,這條魚在風正好的家裏呆了整整一年。家裏所有的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是看看金魚有沒有死,因為他們覺得像是金魚這樣的寵物,他們身邊還真的沒有一個人養著超過了一個月,最快的第二天就把金魚癢死了。所以家裏人裡看到風花雪能夠把一條金魚養得這麼好,他們真的很開心。那時候,所有人都見證著哪條金魚的變化。所有人就目睹著那一條金魚從小小個慢慢長大很多,風正好那個時候看到這條金魚是覺得特別神奇的,他是真的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可以把一隻寵物養很久很久。有的時候風花雪還是會忙的忘記了給金魚餵食,風正好雖然對於養寵物這件事特別排斥,但是他還是會對姐姐的金魚上心,每一次風花雪忘記了給魚餵食,風正好都會主動地幫風花雪完成這個任務。那條被所有人斷定活不過一個星期的金魚,似乎成爲了全家人的驕傲。每一個人到風正好好的家裏做客時,都會提出要看那條金魚的建議,那條金魚就好像是風正好家裏的一個吉祥物,在所有人看來,除了寵物店的老闆之外的任何人,能夠把一條金魚養上那麼久,把一隻小金魚從小小的養成大大的,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或者說,就算是寵物店的老闆也可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好景不長,一年後,不知道是不是這條金魚老了還是什麼,風花雪養的那條金魚在某一短時間突然不怎麼遊動了,就算是風花雪給它餵了開胃藥,也不見這金魚吃一粒魚食。風正好的爺爺看了看,對風花雪說道:“小花啊,你要做好準備啊,這條魚可能就要不行了。”
風花雪聽完了爺爺的話,心裏面很難過,她知道生離死別就是這個樣子,但是她還是特別捨不得,因為雖然她平時養這條金魚真的沒有怎麼費過功夫。風花雪也就是給那些金魚喂喂食物,然後有空的時候就帶著金魚去陽臺上曬曬太陽,但是畢竟這條金魚已經陪著風花雪很久了,所以當風花雪聽到爺爺說這條魚快不行了時候,風花雪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天晚上,風花雪在魚缸面前看了很久,一直捨不得離開,她看著那條魚在水裏麵慢慢飄著,也不怎麼用力滑動,甚至還有一點點要翻白了,那個時候風花雪也相信了自己爺爺的話。風花雪與以前經常和自己的媽媽去菜市場買菜,每次路過那個菜市場賣魚的地方的時候,她都會看見那裏的魚翻白,她知道,魚那個樣子的時候,要麼就是病了要麼就是要去世了。
風花雪一直在魚缸面前看著自己養的那條金魚,捨不得離開,她很害怕自己一起床就看不到這條魚還活著的樣子了。風正好的爸爸看到風花雪這個樣子,說道:“小花啊,怎麼了啊,怎麼一直站在魚缸面前發呆啊,很晚了呀小花,快去睡覺呀。”
風花雪看到自己的爸爸來了,說道:“爸爸,我的金魚快不行了,怎麼辦呀,您說我該怎麼辦才能讓它好起來啊。”風正好的爸爸聽到了,停頓了一會,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和風花雪說,他害怕自己說錯了話會讓風花雪難過,風正好的爸爸想了大概兩分鐘,然後蹲下身子,摸了摸風花雪的頭,說道:“傻女兒,每一個生靈都會有它自己的壽命,就像我們有一天也會離開。當然了,你可能會問爸爸,你會問爸爸,爸爸,爸爸,那既然我們又一天都會離開這個世界,那我們為什麼還要這樣子活下去了呢。那爸爸告訴你,就是因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我們纔要好好生活,要每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要對得起這個過程,享受人生中的酸甜苦辣就是我們每一個人來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成為一個值得別人驕傲的人,也同時成為一個值得自己驕傲得人。所以啊,對於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應該盡力去做,努力去做,這樣才能對的起我們自己。你看看這條金魚,也許這條金魚的人生本來就是十分短暫的,但是這條金魚遇到了你,你就要明白,是因為你對它的細心照顧,是因為你每天給它餵食,每天給它曬太陽,每天給它換水,他才能夠活到現在,你爲了它已經做了很多了,它會感謝你,因為你也給了它一段刻苦銘心的回憶。”
風花雪聽完了爸爸的話,心裏面好像突然間好多了一點,她對爸爸說道:“爸爸,那它會覺得幸福嗎?”
風花雪的這一句話把自己問到了骨子裏,是啊,他又不是什麼金魚,怎麼會知道那條金魚到底幸不幸福呢。那個時候的風正好的爸爸,要是真的願意去認真回答風花雪的這個問題,一定會說:“我不是魚,自然不知道魚的感受,就算我是魚,我也不知道我是幸福還是不幸福。”
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風正好的爸爸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要講一些安慰風花雪的話,於是風正好的爸爸說道:“當然了,它一定會也特別幸福,因為我的小公主照顧了它這麼久,相信它也感受到你對它的細心照顧,它應該會感激你,因為它也是一條善良的魚。”
風花雪聽到爸爸這樣說,彷彿一瞬間她樣的那條魚就被賦予了新的生命一樣,風花雪又問道自己的爸爸:“爸爸,你是說它也是善良的嗎?”
風正好的爸爸已經很困了,對於他而言,他滿腦子裏裝的都是明天要準時去上班,不然他的年終獎就要泡湯了,於是他簡潔地說道:“你要知道,我們都是善良的,在我們家呆了這麼久,它也會看到我們的善良變成一條善良的魚的,走吧小花,該去睡覺了,來,爸爸抱你去房間。”
風正好的爸爸把風花雪抱起來抱進了房間,然後幫風花雪改好了被子,在風花雪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關上了門。
風花雪那天晚上剛好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金魚,她來到自己家的那個魚缸裡,在裡面和自己養的金魚游來游去。那條金魚對風花雪說了很多感謝的話,它們互相對視著,就像是在告別一樣,夢裏,風花雪養的金魚對風花雪說道:“我要走了,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這些日子我很快樂,不過我的生命就要到盡頭了,我們誰都無法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但是我像你愛我那樣愛你,我會變成你身邊的一陣風,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我會變成一條你看不見的魚,在你的身邊游來游去守護著你,因為,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像我一樣幸福。”
風花雪的金魚還算是生命頑強,在水缸裡面翻了白好幾天,直到一星期後風花雪突然發現水缸裡的那條金魚不動了,才發現金魚還是死了。風花雪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思想準備,所以她並沒有特別難過,或者確切的說,對於風花雪來說,她已經經過了最難過的時候,也許就是上天眷顧這個小女孩吧。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凡是涉及生死的東西,那是基本上解釋不清楚的,還好她的爸爸和她說了那番話,還好她因為太在乎金魚做了一個那樣的夢,才讓風花雪可以釋懷金魚的離去。風花雪還是有一點點難過,但是她依舊是相信,相信有一天自己可以和金魚再見面,相信自己養的那條金魚一定會在自己的身邊守護自己。
風正好起床的時候,發現金魚不在了,習慣性地問了一句:“金魚怎麼不見了。”風正好的媽媽就立馬從臥室衝了出來,往風正好的肩上打了一下,說道:“幹嘛這麼大聲啊,你姐姐還難過著呢,小點聲。”
風正好一副無辜的表情,他剛剛起床,還起得最晚,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他繼續小聲問道:“媽,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金魚怎麼沒了,金魚沒了我姐會很難過的,她會哭的。”
風正好的媽媽看到風正好一臉關心的表情,聽完了他的話,才知道他得心裏裝的都是她的姐姐。風正好的媽媽看著面前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風正好,覺得欣慰極了,她開始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裏裝著的是自己的姐姐,她很開心。對於風正好的媽媽來說,風正好的媽媽從某天開始就有已經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放棄了,她不是放棄這個兒子,而是放棄了去依靠這個兒子的想法,但是對風花雪就不一樣了。風正好的媽媽還是希望風花雪以後能夠好好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所以那一瞬間當她知道風正好的心裏裝著風花雪的時候,她那個時候想的是要是有一天風花雪遇到什麼事了,風正好興許還能幫幫她。風正好的媽媽也是個明白人,畢竟活了三十多年,雖然沒有全部看見,但是該經歷的也差不多經歷了,所以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她不奢望風正好以後能夠對自己怎麼怎麼樣,只希望風正好以後能對風花雪好,她就覺得滿足了。
風正好的媽媽小聲地對風正好講完了事情的經過,風正好立馬把自己嘴巴捂住了,他生怕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都能驚動風花雪,也怕自己隨便說的什麼話就能夠讓風花雪觸景生情。風正好知道,自己心愛的很珍惜的那些最後只能變成回憶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風正好自己也深有感觸。
風正好的媽媽最後還是不忘叮囑風正好道:“你要是看到你姐,你千萬不要瞎說話啊,記住沒,千萬不要提什麼金魚的事情,一句都不要提。”
風正好看著媽媽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