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忘不了(四)
風正好就一直站在沙發邊上等他的爸爸抽完煙。風正好的爸爸抽完了煙,然後看著風正好,說道:“聽說你小子厲害啊,還把考試試卷給別人抄啊,是吧。”其實風正好的爸爸完全不在乎這樣的東西,對於風正好的爸爸而言,他小時候也是那樣子過來的。風正好爸爸小的時候,也經常抄自己同學的作業,因為他實在是有很多題目做不來,而作業又急著交。不過風正好爸爸唯一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風正好的爸爸會記著自己到底抄了哪一道題目,然後等作業發下來的時候,他一定會在有空的時候弄懂這道題,所以即使風正好的爸爸小時候經常抄作業,他的作業還是依舊名列前茅。最厲害的是,那個時候風正好的爸爸還是有一兩個同學玩的很好的,但是他們的成績都不好,爲了讓他們能夠過個好年,風正好的爸爸總是幫助他們一起作弊,有的時候風正好的爸爸會幫他們把考試內容抄在小抄上,有的時候風正好的爸爸會帶著一個小紙條寫上答案然後扔過去,更多的時候,都是一個老老師監考,老人嘛,監考個二十來分鐘就覺得無聊了,那會那個老師就搬個凳子坐在教室門口,讓陽光隨意蔓延自己的身體,滿臉享受地睡著了。風正好的爸爸一看見那個老師睡著了,瞬間就會變得囂張起來,他會直接把自己的卷子遞給他的朋友。
所以風正好的爸爸知道自己的兒子幫別人作弊後,他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情波動,因為他覺得那正常的很,他自己小的時候都是經常把自己的作業給別人抄,就連幫別人寫作業這樣的事情他也幹過。要不是因為風正好的老師特意通知他,他就是知道了這件事他也只是會多說兩句說不要再這樣做了,但是因為這件事由老師通知也就差不多等於學校通知了,再加上看到風正好一臉茫然的表情,風正好的爸爸更加確定風正好的老師肯定是沒有點破的,她想要風正好爸爸自己來處理這件事。風正好的爸爸在心裏感慨著風正好的老師真的太會做人了,雖然他不想去訓斥風正好,但是這個機會確實給了他一個教育自己兒子的機會。
風正好聽完自己爸爸的話,嚇得一哆嗦,說道:“我沒有,爸,我沒有給別人抄。”那時的孩子都會這樣,明明犯了錯誤被人揭穿,卻總是要這樣子狡辯,以為大人都是笨蛋,隨便扯扯就能矇混過關,其實他們忘了,所有的大人都是由小孩子變來的,只是因為沒有辦法,纔不得不長大。
風正好的爸爸本來是決定隨隨便便說幾句風正好知道錯了就放過他的,但是風正好竟然說了謊,風正好的爸爸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他說謊,這麼一來,他已經決定不給風正好好果子吃了。風正好的爸爸直接站起來,用手指著風正好大聲說道:“你給我跪下。”風正好傻了眼,他沒想到自己的爸爸會這樣子。不過更驚訝的是風正好的媽媽,她全程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有參合一點點,她就是覺得自己的丈夫在家裏不勾兇,總是笑嘻嘻的沒有一點威信,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在家裏樹立起一點威信,因為她知道風正好就快要進入初中了,那就是他的叛逆期,如果家裏沒有一個能夠讓風正好害怕的人,她覺得風正好就會很容易學壞,這也是為什麼風正好的媽媽老是要逼著風正好的爸爸做一個壞人,因為她希望風正好的爸爸可以成為那個能夠制服風正好的人。風正好的爸爸突然無師自通變得這麼兇悍,風正好的媽媽確實是沒有想到,她不知道為什麼,但但是看到風正好的爸爸確實是順著她的心意來了,她就也覺得沒有什麼。她一句話也不說,就在那看著電視劇,她還知道風正好此時正在迷茫的看著她,但是她就是假裝沒看見,她就是要告訴風正好,你們父子的事自己解決和我沒關係。風正好看到自己向媽媽投去的眼神並沒有得到反饋,他知道媽媽不會幫他了,於是他老老實實地跪在了地上。
風正好的爸爸站起來,俯視著風正好,他的爸爸還真是無師自通,一瞬間就成爲了一個眼裏的老父親,不給風正好留有一點點尊嚴,風正好的爸爸指著風正好說道:“你知道你錯哪裏了嗎?”
風正好是真的害怕了,他從來沒看到自己的爸爸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他開始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承認錯誤,不然也就不叫會要跪在這裏,他又後悔自己不該給那個人抄自己的卷子,不該爲了那兩包乾脆麵就怎麼怎麼樣,但是他也知道這世上最沒有的東西,就是那後悔藥。
風正好低著頭,小聲說道:“我不該把卷子給別人抄,我不該幫別人作弊。”
聽完風正好的話,風正好的媽媽倒是覺得這個孩子承認錯誤及時,在心裏已經原諒他了,但是風正好的爸爸絲毫沒有想要原諒風正好的機會。風正好的爸爸不僅沒有讓風正好起身,還變本加厲的說道:“風正好,你聽好,你給我在這跪著,我沒叫你起來你不許起來。”
風正好聽完爸爸的話,直接就哭了,那麼小的孩子哪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自己明明已經知道錯了自己的爸爸還要懲罰自己,風正好一下子就覺得特別委屈,哭的更兇了。風正好的媽媽聽到風正好的哭聲,心裏十分難受,好歹她也是自己孩子的媽媽,她也有想過自己的丈夫會懲罰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沒想到會以這個方式,她也完全不知道風正好的爸爸為什麼要這個樣子,風正好的媽媽也覺得他的做法有些過分了。風正好的媽媽走到風正好的旁邊,然後把風正好攙起來,風正好的媽媽拿紙巾給風正好擦擦眼淚,然後又走到風正好爸爸的身邊,在他的耳邊悄悄說道:“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你這也太嚴厲了,幹嘛突然這個樣子,見好就收,見好就收好不好,差不多就得了,讓他去吃飯吧,你看看都哭成什麼樣子了。”
風正好的爸爸好像上頭了一般,越來越生氣,說道:“你說什麼,你想讓他去吃飯,你想想就好了,我今晚會讓這小子去吃飯,我就不姓風。”
風正好的媽媽聽完風正好爸爸這麼說,一下子也來氣了,說道:“我就要他現在去吃飯,我看誰敢違抗我的命令,還不姓風,你不姓就不姓,你要是敢讓我兒子不吃晚飯,那你就試試看,我就讓你沒有好果子吃。”
風正好的爸爸最怕風正好的媽媽生氣,以往要是風正好的媽媽這個態度,風正好的爸爸一定會真的嚇得半死,風正好的爸爸實在是太愛風正好的媽媽了,所以容不得風正好的媽媽瘦一點委屈,要是風正好的媽媽受委屈了,風正好的爸爸自己都會難受上幾倍。
但是這一次,風正好的爸爸沒有在乎風正好媽媽的感受,他說道:“小小年紀,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撒謊,啊,學什麼不好學撒謊,你說他把自己的卷子給別人抄就算了吧,小孩子這個樣子很正常啊,你看看他,老子問他有沒有,他還不敢承認,你算什麼東西啊,你在你老子面前玩過家家呢,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小九九啊,你還當你老子的麵撒謊,你以為我對你那麼好是讓你在這裏跟我耍心機嗎,你還嫩了點風正好,你懂不懂,我當年在職場,你知道你爸爸我每天要面對多少人情世故嗎啊,。風正好,原來你就這點能耐啊,剛當著你老子的麵撒謊啊,給我跪著,吃飯,可以啊,給我跪半個小時再吃飯。”
風正好媽媽一下子就明白了,風正好的爸爸這麼生氣,你不是因為風正好把自己的卷子給風正好的朋友抄寫,而是因為風正好自己在回答他爸爸的問題的時候撒謊了。風正好的媽媽雖然對風正好的爸爸發這麼大火的狀態不贊同,但是她真的十分體諒風正好的爸爸,因為她對於自己的丈夫太瞭解不過了,風正好的爸爸最討厭的人就是心裏藏著心機滿嘴跑火車的人。說到這兒,風正好的爸爸年輕的時候還有一個教訓。風正好的爸爸有個發小,兩人關係很不粗,有一次發小對風正好的爸爸說一起開店,那個時候風正好的爸爸確實是心中滿是夢想,想著如何如何自己創業發家致富,於是他同意了。那個時候,他的發小爲了讓他拿出啟動資金,每一天都要給他看各種各樣的資料分析告訴他這個怎麼怎麼賺錢,說只要風正好的爸爸拿出三萬塊錢他們就立馬去租店然後開起來。風正好爸爸覺得可以,畢竟是他的發小,然後三萬塊錢說不多也不多,說不少也不少,他回去後也沒有和自己父母商量,自己就從自己攢的錢裡面拿出了三萬塊錢交給了他的發小。然後第二天,他給發小打電話的時候,那邊顯示的是無人接聽,風正好的爸爸覺得事情不對勁,然後就跑到他發小的家裏去找他。然後風正好爸爸發小的哥哥說,說風正好爸爸的發小因為機賭博欠了一屁股債,現在都沒回到家,他們家已經和他斷絕了關係,那個時候風正好的爸爸才知道自己上當了,但是也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他的錢已經回不來了,已經被對方帶走了。風正好的爸爸誰都沒有說,他那個時候其實心裏面特別糟糕,但是他不敢告訴任何人,倒不是怕被責怪,而是怕自己的父母知道了會特別難過,那是風正好爺爺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風正好的爸爸實在是不想讓他們為難。每一個月風正好的爺爺奶奶都會為風正好的爸爸對一次賬,因為他們特別害怕風正好的爸爸會亂花錢,也怕風正好的爸爸會由於不好的習慣比如賭博這樣的,所以他們每個月都會去銀行覈對風正好爸爸的存款。風正好的爸爸爲了怕自己的啥事被他們兩個人發現,然後在周密哦和夜晚找了好幾個兼職做。風正好的爸爸一下班就去學校門口的託教教小學生英語,因為風正好的爸爸在外企上班,裡面有好幾個都是外國人,風正好的爸爸和他們交流的時候都是講的英文,他的英文字來就沒有太差,再加上有練習的機會,所以風正好的爸爸的英語水平還算是拿得出手的。,剛開始的時候託教對於風正好的爸爸是不放心的,他們對風正好的爸爸是否具有能夠輔導孩子們學英語的水平感到懷疑,但是當看到孩子們有認認真真和風正好的陪爸爸學英語的時候,他們是徹底放心了,他們是真的有實質上地看見風正好的爸爸讓英語課變得生動活潑了,也確實看到了孩子們對風正好的爸爸特別滿意。除此之外,風正好的爸爸在週末還兼職送快遞和推銷樓盤,風正好的爸爸週六有的時候就去應聘了售樓部的臨時工,運氣好竟然還賣出去了一套房子放了點獎金,這獎金可真是佔了好大一部分,週日他的爸爸就去奶茶店幫別人做奶茶,因為很早之前沒風正好的爸爸就搞過奶茶店的兼職,對於各種配料和水的比例都十分清楚。風正好的可是被他的發小給害慘了,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後到了晚上九十點鐘纔回家洗漱睡覺,風正好的爸爸有的時候就快要熬不下去了,因為他那段時間是真的太累太累了,他根本沒有時間去休息,他也沒有時間去放鬆,滿腦子都是這份工作做完了下一份工作是在幾點能夠轉到多少錢。因為風正好爸爸的這樣的努力,他終於是填上了這個空子,他總算是是把這三萬塊錢的空子填上了。風正好的奶奶也不是什麼傻子,她精細得很,她每個月末都會帶著風正好的爸爸去銀行查明細賬,這一次也是不例外。風正好的奶奶詳細地核對著風正好爸爸卡里的每一筆收入和支出,突然發現一個三萬元的支出,她緊張問道:“過來,你給我說說這三萬塊錢怎麼回事。”風正好的爸爸肯定不敢實話實說,他撒謊道:“我有個朋友,買房子,剛好碰上首付,還差三萬塊錢,您也知道媽,這小時候您就教我要和別人互幫互助,所以我就幫他了嘛。”風正好的奶奶沒說什麼,確實她是沒有脾氣的,這麼多年,要不是街坊領居和她互幫互助,這三個孩子她是真的養不活呢。但是風正好的奶奶也看出了裡面的端倪,裡面有好幾十筆存款都是一百兩百的存進去,特別頻繁而且不正常。其實這些個一筆一筆又一筆的存款,都是因為風正好爸爸的一些兼職的工資都是現結,風正好的爸爸怕自己亂花總司工資一到手就往銀行跑存進去。風正好奶奶啊這樣問道風正好的爸爸,風正好的爸爸只好撒謊說道:“我朋友還錢總是一點一點還,所以我就一點一點存啊。”風正好的奶奶本來是想要說上幾句的,但是看到風正好爸爸卡里的錢是一點都沒有少反而還多了一點,她也就真的又放下心來不再去管這些東西,畢竟只要哦最後錢沒有少就一切都OK。風正好的爸爸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風正好的爸爸那一個月確實是快要累瘋了,他因為這個長了幾根白頭髮,可把他嚇壞了,那段時間他都開始泡枸杞鍛鍊早睡早起,他太怕了,太怕自己突然就崩了。
風正好的爸爸自從經歷那次事件後,他真的是對社交這種東西失望透了,他不想去認識新的朋友了,每次難過的時候就只是給一些朋友打打電話,就這麼完了。那件事情給風正好的爸爸帶去的創傷是極大地,他對世界失去了希望,他不再願意相信任何人,誰都不願意,不想去發生新的故事,一下班就宅在家裏,對一切新生事物都毫無興趣,連他也覺得自己就會
這樣子老去。風正好的爸爸什麼都不敢想,因為他一想到別的東西就會想起自己的發小對自己做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有一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但是他也知道,他喜歡這樣的自己,因為這有這樣,纔會杜絕自己被人傷害。
風正好的爸爸最煩的就是別人騙自己,因為別人騙他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那個回憶,所以他看起來總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是因為他把自己的底線放的很低,但是一旦有人越過那個底線,他就會變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會像一隻暴躁的獅子無情地展示著自己的憤怒。風正好的媽媽特別瞭解風正好爸爸的這一點,平時特別好,一旦讓他不開心了或者心裏堵了,要麼就像一個喪氣的皮球躲在一個角落裏沉思很久很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東西,就算是風正好的媽媽過去安慰他,風正好的爸爸還是會難過很久,風正好的媽媽把這個叫做風正好爸爸的大姨夫。
風正好的爸爸今天升這麼大的氣,風正好的媽媽也早在意料之中,只不過她沒有那麼快反應過來,她一直以為風正好的爸爸是因為風正好幫別人作弊才生氣,卻絲毫沒有想到風正好撒了謊。風正好的爸爸生氣的樣子,就像老時候的蒸汽火車冒著煙。風正好的媽媽一個勁兒叫風正好去道歉,風正好只是一個勁兒哭根本停不下來。風正好的媽媽走到風正好爸爸身邊,說道:“好了,得了,該收了啊。”
風正好的爸爸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好像過火了,看到風正好一直在哭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去跟他講,然後又陷入了內心難受的情況,一個人走到陽臺去看風景了。風正好的爺爺看到自己的孫子哭的這麼傷心,趕緊過來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風正好的媽媽趕緊說到:“撒謊,把他爸惹毛了。”
風正好的爺爺倒是一臉莫名其妙,因為風正好的爸爸從來沒有跟他將股票那些故事,這些故事也都是風正好的爸爸在無聊的時候講給風正好媽媽聽的,所以自然家裏能明白風正好爸爸心裏怎麼想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風正好的媽媽。風正好的媽媽對於風正好的爸爸來說就是風正好爸爸的命,風正好爸爸是一個對什麼事情都沒有信心的人,因為他心裏清楚得很,自己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風正好的媽媽就像是那個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因為遇見了風正好的媽媽,風正好的爸爸才遇見了自己生命中的希望。買房子的時候,風正好沒有寫自己的名字,只填了風正好媽媽的名字,他對風正好的媽媽說道:“如果有天你走了,你就什麼都帶走吧,我也不要房子了,我就他媽爛在那裏,你哪來的就回哪去,我也不會去問你的故事,就這樣,咱們再也不要見,你也不要管我去哪,反正我們那個時候就這樣在各自的世界裏消亡就好了。”風正好的爸爸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真的快哭了,風正好的媽媽就抱著他,說道:“我愛你,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跑,我還拿你的房子,我還要不要臉啊。”
風正好的爺爺不停地安慰著風正好,把他帶進了房間,還給他拿了兩包零食。
風正好的媽媽往陽臺走去,看著風正好的爸爸在抽菸,說道:“今天第二根了,自己看著辦吧。”看到風正好的媽媽來了,風正好的爸爸立馬把煙給掐了,說道:“不抽了,不抽了,你看這,是吧,我真沒煙癮,就今天煩煩的。”
風正好的媽媽問道:“煩什麼啊,有什麼嘛好煩的啊你。”
風正好的爸爸說道:“你說,我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
風正好的媽媽看著風正好的爸爸,說道:“沒有,挺好的,雖然過了,但是效果很好,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