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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馬家少爺

    早上醒來,張之芥發現喬老頭早已離開了,由於肚子餓得受不了,就一個人跑去找吃的的去了。

    “商無救,快給我滾出來,你的大生意來了。”張之芥忽然聽到這麼個聲音,不過看了看周圍卻是不見任何身影,不禁好奇起來。

    屋裏的商神醫聽了,也從裡面走了出來。此時空中忽然飛來一個蒙著紗巾的黃衣女子,她的手上正提著個昏迷不醒的少年,不過神態卻沒有多少不自然,這足以見她內力的不凡。

    她腳一剛落地,就不知輕重地將那人甩了過來,似乎對他的死活並不抱多大關心,這麼一摔,就算沒病也摔出病來了。可既如此,她又何苦帶人來商神醫這求助呢?張之芥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

    商神醫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說道:“三恨娘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你帶來的這人是誰?”那女子答道:“六塵府的茶商,馬家公子。中的是江湖上多年未見的‘折膠指’,我相信你有這個能耐的。”商神醫聽了,頓時面色不悅道:“徐三恨,你該知道我這的規矩,病好人離,商人不治,你還是快把這小子帶回去吧,別白費功夫。”

    誰知那女子聽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笑道:“哈哈哈,不治最好,本來我就沒打算理他。我只答應應了人替他尋醫,治不治可是您的決定,不關我事,地方我已帶到,告辭。”說完,她縱身一躍,進了一片竹林裡,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那商神醫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下躺著的人,“哼”了一聲,準備拂袖而去。張之芥卻是阻攔道:“你為何不救他?他也是病人啊。”商神醫笑了笑:“笑話,天大的笑話,若因為是病人我就要救,那天底下那麼多病患,我不得累死。再說了,救不救人是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小輩多嘴,你擅闖棲蝶谷,我不追究,已經是對你的大恩大德了,你還敢在此教訓我?”

    “再說了,你看他氣色如此之虛,喘氣的聲音已多於吸氣的聲音,命不久矣。我就算要救他,豈不是又要費一番精力,他與我派又無任何淵源,我何必救他?何況他又是令人可惡可惱的商賈之子。”商神醫又是補充道。

    雖然他說得也有些道理,但是張之芥想到自己的父親就這樣病死在自己懷中,而自己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心裏頓時一陣難受,不禁罵道:“呸!你們這些庸醫,什麼沒法治,明明就是你們不會治。”

    商無救被他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嚇了一跳,忽然眯起眼,饒有興致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少年。打量了一會兒,他忽然說道:“要救你自己救,反正我沒法子,要什麼草藥我裡面都有,醫書也有,你要有膽救,就自己看書救人。”張之芥直接抱起那人往裏走,路過商無救身邊時,說了一句:“我救就我救。”他想著反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或許有一線生機。

    張之芥把那人放到床上,學著商無救那樣去解開他的胸膛,卻不見他胸口有什麼明顯傷口,只覺得他身上似乎有些寒冷。這下他可犯了難,什麼線索都沒有,讓他如何動手去治呢?

    這時候他也沒啥主意,就看到醫書上寫著“藏地雪蓮”可治百病。於是他便走到藥櫃前去取用,這“藏地雪蓮”可寶貴得緊,商無救可不願意看他浪費,便說道:“他寒毒纏身,你再用藥性陰冷的雪蓮去治療,他只會死得更快。”

    張之芥聽完,一陣費解,那商無救又是補充道:“實話告訴你吧,他傷的傷不在表面,而在裡面。他中的是一門功法,名叫‘折膠指’,是以身上特殊的‘三九真氣’催動的。這套武功有其特殊的解救之法,你自己翻翻書。”他依言照做,翻了好幾本書之後,終於翻到了他想要的那一頁。

    只見上面寫著對“折膠指”這門武功的介紹,書中說此功法乃是由北辰的三九道人所創,商展此法時以自然中的冰雪為載物,功力可增強數倍不止。

    當年三九道人在大荒域創出這套功法,一時間橫掃了北辰所有高手。只是在他六十歲那年,隨軍出征大蜀,便被年僅二十五歲的安不讓破了此功,在這之後,他便心灰意冷,回到北辰沒多久就鬱鬱而終了,之後他的功法也不知去向。

    看完簡介,接下來的就是對此功的破解之法,上面寫到:“火龍丹,明朱果各五錢,元陽草二錢,七寶傘三條,熬製成湯藥,藥渣外敷于丹田,在消濼穴、陽池穴、對心穴、關元穴佐以賽佗針法三遍即可。”

    張之芥看完,便依書上所言一步步地操作起來,而商無救則在一旁研究著他的醫書,絲毫沒有理會他。沒想到這藥聖屋麻雀雖小,倒是有著不少寶貝,這些個藥材,他沒花多少時間就籌備完成了,熬湯的過程也是出奇地順利。做完這一切,就到了最後這一步扎針了,他照著牆上掛著的穴點陣圖很快找到了這兩處穴道。可問題是這套賽佗針法他可不會啊。

    張之芥看了看商無救,沒想到他絲毫也沒有理會他。於是他便斷了向商無救求助的念頭,自己又開始翻起書來,終於他在眾多醫書的底部翻到了這套賽佗針法,這本書已經有些破爛了,看得出有人經常翻閱它。張之芥翻開這本書,上面詳細記載了用針的力道以及時間長短,他看了許久,剛要下手操作,那商神醫冷冷地說了一聲:“那針我剛用來解了‘燈落掌’之毒,你不覺得應該用火來消消毒嗎?這點都不知道,還敢談扎針?”

    張之芥沒好氣地答道:“我又不是大夫。”雖然他表面不服,心裏還是照著他的話去做了。在烈火上燒製了一會兒,他便開始用針,一開始覺得這針如此細小以為用針並不需要多大功夫,可是他按照書上所說的,需要控制著自己的力道的輕重。這樣下來,他就需要耗費更多的心神去用針。幾針重複兩次下來,已是大汗淋漓。做完這些,他就在一旁等著那病患的反應,他的心中也忽然感受到了做醫者的不易。

    不一會兒,那少年漸漸醒來,見了張之芥便是拜道:“多謝先生搭救,馬亞武永不忘先生大德。”張之芥慌忙地擺擺手說道:“不不不,救你之法是那位先生傳授,我不過是代為商針罷了。”說話之間,他又突然想起書上的話,上面說此毒頗為陰狠,極難治癒,如今自己只花了半柱香的功夫邊治好了,想來應該是書上用了誇大之語。其實是張之芥誤解了,那本書上記載的都是最佳的解毒方法,對症下藥,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馬亞武聽了,對著商無救又要拜。商無救卻是哼了一聲,說道:“商人輕仁義,只為多財死。這個世上,最可惡最狠心的就是商人,他們從骨子裏就是個屠夫。”張之芥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恨商人,而馬行在無故被自己剛剛的救命恩人罵一頓,一時也不知作何應答,只能一臉尷尬地呆坐在床上。

    商無救此時又是說道:“既已無大礙,請速離去吧,我平日裏最恨商人,商人來了我的住處,我便覺得汙濁不堪,看來我要清掃幾日了。”

    既然人家已經下了逐客令,馬亞武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拱手說了句:“晚輩告辭。”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糟糕,不過由於對他惡語相向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實在不好去說些什麼,只能心裏生悶氣。張之芥知道他的脾氣,也就不去勸說什麼了,扶著馬行在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馬亞武便道:“小神醫留步。”他的話裏帶著冷漠,顯然是在為剛剛的事介懷。張之芥卻是搖搖頭道:“我不是他徒弟,我也是第一次來這。”本來自己遠離家鄉,心裏已經是孤獨之極,卻不成想,在這幽谷之中也有人同自己一樣是個遊子,不禁心裏安慰許多。

    馬亞武頓時來了興趣,首先自報家門道:“我叫馬亞武,是南覺四音府人氏,我家是瀟湘河一帶有名的茶商,日後到了那,提我名字,保管沒人欺負你,你呢?”張之芥答道:“我叫張之芥,大名人氏。”馬亞武聽了,問道:“大名離此處不遠啊,你為何跑這來?被人通緝?”

    張之芥想了想,道:“我爹上個月就病死了,如今我已是孤家一人,我也不知去哪落腳。”其實他的心裏也不清楚,那張大寶不知有沒有把他勾結通緝犯的事報上去,有的話,自己以後可能就進不了大名的地界了,想著想著他忽然一陣緊張。

    馬亞武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平凡出身,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之芥兄,過不了幾日,我的僕人就會來尋我的,你且放心,到時候隨我一同去六塵吧,我包你吃香喝辣。”張之芥一陣感動,拱手道:“那真是謝謝馬兄了。”

    剛說完這句,就聽見馬亞武肚子一陣吟哦,然後他尷尬地看了看張之芥,問道:“之芥兄,有吃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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