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桃花仙人種桃樹
一走進這片桃林,就如同與世隔絕了一般,外頭的事物全然不入雙耳,林子外頭,正是人來人往的瓊關古道。然而,此刻眼前有的,就只有一枝頭一枝頭的碧桃果,不過還都落著青,並不好招惹。花音從馬上跳下來,興奮地跑過去,嗅了一口,隨後笑道:“野小子,快來,這個這麼香,吃起來一定好吃。”說完,她兀自摘了兩顆丟進嘴裏,剛咬一口,就吐了出來,抱怨道:“什麼東西啊,苦得很,好看不好吃。”少年則是有些不滿地說道:“花音,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都亂吃,萬一是什麼有毒的果子,怎麼辦?”
花音道:“沒事,大鬍子師父也曾經嘗百草,他說爲了給世人造福,值得。所以我也要學他嘗百果,爲了以後能有口福,值得。至於有毒沒毒嘛,要吃了才知道,要是因為害怕就不吃了,豈不錯過了這世間的許多美味?”少年被她這番話弄得哭笑不得,不過知她體質特殊,尋常毒物無法加害於她,只能無奈地勸道:“反正以後你想吃什麼,得提前先問問我,我說能吃你才能吃。”花音想了想,說道:“如果你不在,那怎麼辦?”“那你就要立馬走開,不吃了,行走江湖,小命要緊。”花音垂下頭想了想,又道:“人活那麼長,連吃個東西都要畏手畏腳的,值得嗎?”
在少女眼中,食物的意義甚至是大過了生命。少年懶得去與她再爭辯,索性撇下她,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走,便有桃花香混合著酒香直鑽入鼻子,花音滿嗅一口,興奮地說道:“哈哈,是‘逃憂’,逃憂的香味,老爺爺肯定在裡面偷喝酒呢,你等著,花音女俠來嘍。”她又笑幾聲,隨後加快了腳步。
莫老此時已聽到動靜,走出門口,見了二人,笑道:“哈哈,兩位小友一來,我這桃花源可真是光輝並至啊。”花音忽然喊了一聲“爺爺好。”莫老一愣,隨即疑惑道:“這,花音姑娘怎的這般會說話了,上次還一個勁地叫我莫老頭拿酒來呢。”“哪有啊,沒有的事,那日一別,我可想您嘞,野小子可以作證的。”花音說著一指少年,也不管他是何反應,隨後又道:“爺爺,我好像看見一隻大老鼠鑽進你的小木屋了,你等著啊,我給你逮。”
少女說完,猛然加快腳步,一下子推門走了進去。莫老看著她的背影,轉過身子,搖頭苦笑道:“老頭子剛開的一罈酒,看來今日是倖免不了了。”少年也是頗無奈地攤攤手,隨後也走了進去。
進了小屋,少年先是鞠了一躬,說道:“莫先生,小子護劍不力,你給我那把‘長生’,落在一個官宦之家了。”莫老遲疑了一下,嘆了聲:“到底是不肯屈身在莽莽江湖的寶劍,還是得飛入王侯家。”說完,他看少年一臉憂愁,於是轉而笑道:“罷了罷了,我這山野村夫,既不求道,也不稱雄,要劍何用?對了,近來我新創了一套‘桃花劍法’,待會給你們舞一套。”花音在一旁已喝下一碗酒,此時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大咧咧地說道:“喂,你們兩個快些坐下,這酒果然好喝,快別說話,酒香沒了。”
張之芥見她這模樣,忍不住訓斥一句:“花音,不準這樣,這是莫老的地方。”“誒,這樣挺好的,小老兒在這桃花源坐了十幾年的主人翁,偶然換別人噹噹也挺好,花音姑娘可是性情中人。你們等著,我去那些好吃的來。”說完,他轉身走出門外,花音見了,急忙對著少年招招手,說道:“野小子,快來,這酒比上次喝得還要香上許多。””少年一開始還能忍住,沒想到這酒一開,不多時桃香滿室,於是他也忍不住坐下來。
”來來,試試小老兒新造的‘桃酥’,外面的花雖然謝了,這果子卻是可以製成吃的,好吃著呢。”莫老又從外頭拿了些自己做的糕點給二人下酒,花音接過來,一聞,頓時搖頭道:“我不吃,這外面的果子我剛嘗過了,好苦喲,不吃不吃。”莫老解釋道:“那青桃子肯定苦澀啦,花音姑娘莫怕,這東西雖是我自個閉門造車出來的,卻比那城裏的名貴糕點不知好吃多少呢!”少女被他說得心動,正欲伸手,又想起方纔的滋味,吐吐舌頭,說道:“不吃不吃,這東西肯定外頭餓瘋了的小狗都不吃,我就是餓死,我也不吃。要不就讓野小子吃吧,他不挑嘴,什麼都吃的。”
莫老聽了,又是將“桃酥”遞過來,眼中充滿著期待。少年見他盛意拳拳,不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拿起一塊,腦子卻是想起方纔花音的反應,閉著眼睛咬了一口,連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莫老立馬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小老兒沒騙你吧?”少年根本就沒咬,敷衍地答道:“好吃好吃。”倒是花音一哼,說道:“野小子都沒嚼就吞了,那裏知道好不好吃嘞。”她這一說,莫老頓時麵露失望之色。少年急忙解釋道:“莫老,方纔吃太快了,太囫圇了,容我再嘗一口。”
被花音這麼一戳破,他也不好意思再演戲了,只得輕輕咬了一小口,然後細細嚼動起來,先是一絲香氣泄出,少年覺得還算對味,於是又咬多一些,沒嚼多久,一大股清香便直衝喉嚨,這“桃酥”,也太香了吧。少年又是大方點地拿起一塊,兩口吃了,隨後又是一塊,莫老在一旁呵呵笑起來。
花音不解,問了一句:“野小子,好吃嗎?”少年點點頭,又埋頭吃起來。少女聽了他的話,半信半疑地拿起一塊,又是嗅了嗅,閉眼咬下一塊來,說道:“真香!野小子你別吃那麼快,吃太快會傷身的。”少女說了一句,然後三下五除二消滅了一塊,同時手裏又迅速拿起一塊。少年點點頭,鼓著腮幫子說了聲“我知道”,不過手上的動作一刻也沒停下。莫老沒有說其他的,只幫他們斟酒,頓時,小屋中,香風四溢。
又過多一盞茶功夫,二人滿意地坐在一旁,莫老看著他兩,露出一副輕鬆的表情。此時,忽然外頭一陣風帶起了地上的枯枝,莫老眉頭微皺,不悅地說了一句:“今日小老兒不接待外人,請回吧。”花音聽了,不滿地說道:“你剛不是還說歡迎我們嗎?老頭你騙人。”少年忙捂住她的嘴巴,因為方纔莫老的那番話,顯然是說給外頭的人聽,同時少年也感覺到,此刻屋外有一個實力不俗的高手。
木屋外先是沉寂一會兒,隨後有人笑道:“久聞莫先生‘長生劍’的名頭,今日特來請教。”少年聽了這話,忽然覺得來人無比得熟悉,而莫老先是一愣,隨即笑著答道:“將軍既然如此盛情,我莫秋賀可不好駁了你的面子。”他說完,如一道影子一般鑽了出去。少年見狀,說道:“花音,莫先生怕是有仇家上門了,我們去為他掠陣。”花音心中不捨,還想再喝幾杯,卻被少年拉著往屋外去了。
二人來到屋外,卻是不見一人,莫老的輕功不錯,這會估計已經到了林子裡頭了。少年無奈地問道:“怎麼人人都會輕功啊?花音,我能跟你學嗎?”花音答道:“我也不會哩,不過我爬樹可快了,在林子裡,輕功不一定追得上我。”說完,少女兩腳一蹬,上了一棵桃樹,這桃樹的枝頭尚且細幼,眼看著搖搖欲墜,少年急忙伸手將她抱下來,說道:“這些桃樹都是莫先生的心血,你踩壞了,以後可就沒有酒喝了。”聽他這一說,少女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急忙保證自己不再碰這些桃樹了。少年也不好多做責備,摸摸她的頭,二人又繼續往林子裡走。
越往裏走,碧桃的香味越盛,不多時,邊見到了莫大正與一個綠色上衣的男子正在打鬥。那男子手中的長劍不似一般的神兵利器,又加上他那套不容小覷的劍法,實在是霸道之極。而反觀莫老,只用兩指夾一隻桃花對陣,明面上看起來莫老落於下風,然而他卻用他的那套“桃花劍法”一次次地化解了攻勢,實是精妙無雙。少年再凝神一看,發現原來那綠衣男子是柳中安,他手上的劍正是“長生”,怪不得如此眼熟。不過他卻也沒有貿然加入,看起來,這莫老的劍法也是厲害得緊。
而花音則在樹下觀看著二人鬥臉,至精彩處,都要喝上幾聲好。幾次之後,便覺口乾舌燥,想來是方纔貪杯的緣故。於是她又摘下幾顆碧桃,往口中一扔,剛嚼一口,又是立馬吐了出來,抱怨道:“這‘桃酥’那麼好吃,怎麼這果子這麼不爭氣呢。”少女說完,又是不滿地上前踩了幾腳,方纔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