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破釜沉舟
他想嘗試著學習,然而長期的壓迫讓他永遠都無法抬頭。
在船上時的月餘,恐怕是他短暫蒼白的人生中最光芒的時光,無論是吊兒郎當的陳資還是狠厲嘴毒的單以譽,所看向他的目光,當真是半點憐憫也無,他能不自覺的挺直腰桿和他們說話,哪怕只是個眼神交流。
而此刻,他再次被現實打入滿是淤泥的谷底,讓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有多麼骯髒和不堪。
佩玉不敢去看不遠處的單以譽,早就丟棄的廉恥心爬上心尖,好像無數的荊棘正在不斷瘋長,扎得他血管爆裂,以至於滿面燙紅,這抹紅豔一直延伸到耳根,頸脖。
騰邊安亮突然把視線轉向一直在冷眼旁觀的單以譽,聲音沙啞的問:“要一起嗎?”
單以譽年輕氣盛,在京城的時候,時常放縱情慾,勾欄院裏玩的花樣他都懂,自然也能明白對方是何意。
然而還沒等他答話,騰邊安亮又道:“差點忘了,你不喜歡這種逆來順受的型別。”
佩玉纖細白皙的手輕輕的顫抖,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在手指不住打絆下,顫巍巍的接開了他的腰帶。
單以譽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在衝動之下要跟進來,低垂著眼睫,做到不去看,不去聽。
可惜他無法無助自己的耳朵,那咂摸聲一直都在。
現在,他終於知道那張鐵床是作何用處。
“你確定要繼續?”單以譽驟然上前,皮笑肉不笑道,“他來這之前,可都是被玩爛了。”
佩玉渾身一僵,幾乎都要忍不住用餘光去看他。
騰邊安亮有些奇怪道:“賤豬不都這樣嗎?”
佩玉瞬間後背發毛,單以譽一旦被懷疑身份,那麼大家所出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我指的祁朝。”單以譽絲毫不慌,甚至還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騰邊安亮旋即朗聲大笑:“也罷,可我這興趣都上來了,突然終止未免太掃興,不如我們來一起玩雙人舞?”
單以譽不禁暗罵:這他媽又是什麼新花樣!
“不要!”佩玉突然驚恐的下跪,抱住對方結實粗壯的小腿,“賤豬來之前已經把自己洗刷乾淨了,可以享用。”
“你不喜歡?”騰邊安亮有些不快,“你居然還開始挑三揀四?”
說到最後,長鞭立馬揮打在他身上,赤裸的肌膚上立馬皮開肉綻。
“那就玩骨牌好了。”單以譽提議道,“保管你喜歡,這是我從祁朝那裏學到的。”
他表情過於猥瑣和戲謔,騰邊安亮立馬會錯了意,欣然應允。
單以譽解說完遊戲規則後,騰邊安亮不耐煩的擺手:“沒意思。”
“騰邊!”門外的武士突然踉踉蹌蹌的衝進來,“關押歐蝶的那邊出事了!”
單以譽不由得暗自拍掌叫好,這歐蝶行動效率果然高,只好造成混亂,餘下便容易得多。
單以譽作惡心又起,抬腳絆了武士一個狗吃屎。
“難不成十多位武功高強的武士都還制不住區區一個妖童!”
“不是!”武士慌張的爬起來,聲音都是抑制不住的恐慌,“宗主聽說歐蝶已經伏法,便放下手中一切前去看他,然後……”
“繼續說!”
武士艱難的吞口唾沫,踟躇道:“他在與前輩做那事的時候,被前輩咬斷了命根子。”
單以譽敏銳的注意到,即便歐蝶已經成為階下囚,他的威嚴已牢牢刻入他們的內心深處,否則何止於還會稱他為前輩。
騰邊安亮咬牙切齒,喝道:“宗主如今如何了?”
“已經被帶去醫治了,不過情況不太理想,現在大家群龍無首,都指著你過去怎麼整治他。”
“先封鎖此訊息。”騰邊安亮再也顧不上其他,大步離開,“你也用繼續跟來,這裏需要人守。”
單以譽本來就沒想摻和進去,畢竟大家都分工明確,各司其職,跟過去也不會給歐蝶帶來任何幫助。
空曠的室內轉瞬便只剩下淡淡的呼吸聲。
單以譽解下自己的外裳,潦草的扔到對面還在跪地發抖的佩玉身上。
“穿好衣服就出去。”單以譽背對過去。
他等了半響,也不見身後穿來動靜,忍不住朝後看去,不耐煩的蹙眉道:“磨蹭什麼?”
騰邊安亮力大無比,方纔自己抱他腿的時候,被對方用腳尖踢重腹部,他花了很大力氣才勉強站起來,隨之便對上了單以譽的目光。
他剎是都不知道手中的外裳應該往哪遮。
單以譽衝過去,近乎粗暴的將人裹住,然後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
騰邊安亮走時帶走了部分武士,其中包括守在門外的。
重新回到主廳,單以譽環顧四周,厲聲道:“伊信去哪了?”
“跟著騰邊安亮一起過去了。”
單以譽的怒火快速往上冒,怒道:“為什麼不按照計劃行事?”
“計劃是死但人死活的。”陳資不甘示弱,“他若不跟過去,歐蝶必死無疑。”
單以譽怒極反笑:“想不到你居然還挺護短,真是看不出來呀。”
此行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東瀛藏匿的軍機圖,而歐蝶只負責製造混亂,為他們製造時間。
單以譽很快便冷靜下來,爭吵無意,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期待老天保佑,我們能儘快找到軍機圖吧。”
“你去哪?”
單以譽頭也不回的繞過屏障,往左側的門進去。
伊父嘆口氣:“我們先開始找吧,這裏的密道機關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找出來的。”
歐蝶經過多年在天部皇手下做事,也就探到此處有個絕密的地下室,很多重要的東西,天部皇都放在裡面。
“對了佩玉。”伊父面帶愧色,“我看你和騰邊安亮走得挺近,知道些線索嗎?”
佩玉車車嘴角,裹著寬大的衣裳欠身:“抱歉,他什麼都不會給我說。”
“你哪隻眼睛看到人家和他走得很近?”單以譽冷笑的走出,手中還出了一個木箱子,他擲到佩玉腳邊,“這是我在裡面找到的衣服,自己看那件合身,趕緊換上。”
佩玉慌張失措的彎腰,捧著木箱竭力讓自己表現得從容鎮定些,然而還是崴到了腳,要不是單以譽眼疾手快擰住脖子出的布料,負責又會再次丟人現眼。
與此同時,那廂的騰邊安亮已經抵達關押囚犯的地方。
武士們側立在兩側,為首的人替他開啟緊鎖的牢門。
“我們擔心他耍心眼,所以先行鎖了他的琵琶骨。”武士急切的解釋。
騰邊安亮讚許的點頭:“幹得不錯。”
歐蝶被束住雙手吊在半空中,腳踝被鎖鏈穿刺而過,雙腿被迫朝兩邊分開,烏黑的頭髮散亂的披著,低垂著頭,好像死人一樣動彈不得。
伊信刻意壓低嗓音:“屬下去看他死了沒。”
“不比,這賤貨是我見過命最硬的人,十年前都沒死成,更何況現在。”騰邊安亮伸出手,立馬有狗腿奉上木棒。
那木棒比他的大腿還有粗壯,騰邊安亮接過後,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揮下。
在距離歐蝶寸餘的地方驟然停下。
斜衝來的手穩當的接住裹挾著內力的木棍,伊信額角青筋暴起,笑道:“這一棒打下去,真得要人命。”
歐蝶錯愕的睜開,透過打結的頭髮看過去。
“反了你?”
話音剛落,騰邊安亮突然被無形的力量彈開,整個身體呈弧形撞牢門。
伊信亮出雙袖中的薄刃,迅速砍斷鎖鏈,然而他卻不敢將刺透過血肉的部分鎖鏈拔出來。
“上來!”伊信蹲身,同時薄刃脫袖,射向還沒落地的騰邊安亮。
歐蝶不再猶豫,立馬趴在他後背,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武士們都還沒能個反應過來。
身後的人彷彿成了塊冰,伊信的脖子瞬間被凍出了雞皮疙瘩。
“歐蝶小哥,你這可真不地道。”背上的人很輕,幾乎沒有任何重量,伊信半開玩笑道,“你大無畏的犧牲自己,是想祁朝給你立個烈士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