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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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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時光逆錯(一)

    時間不可抑制地逆錯著,故事情節不厭其煩重複著,帶著詭異色彩從每個人頭頂掠過,心頭漂浮過。每個人都企圖抓住些什麼,卻到最後才發現一絲一毫的痕跡都難以抓到。

    故事就那麼倒朔著,好像是逆流的河流一般,同時也像河流一般水聲不斷,難以挽留,它重新再過去便是真的過去了,像沒有過去一樣。只有那來時和去時的聲音讓人流連。

    那是一個春天清晨的日子,鳥兒飛過,花香流轉,空氣都是最新鮮的時刻。很遠處跑來了一個女孩子,臉上張揚著豆蔻年華般的笑容,她輕快而愉悅地呼喊著他“小爭”。

    他聽見女孩的叫聲,抬頭看去時,正好看到她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盪漾在清風中,天,那個妹妹什麼時候那麼漂亮了?他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呢?又為什麼現在發現呢?

    女孩已經走到他身旁,看他呆呆傻傻的樣子努了努嘴,敲了一下他的頭:“小爭,你什麼時候變成呆頭鵝了?”

    “我也沒有想到你會變成白天鵝!”小爭呆呆地站起身來看著女孩的表情也是呆呆的。

    小爭一句話就讓女孩的臉“唰”地就紅了,沒有想到呆頭鵝小爭也有說話那麼好聽的時候,女孩滿臉害羞和慌張地挪開眼睛:“呆頭鵝,你說什麼呢?”

    “你就當我是呆頭鵝吧!”小爭也慌張地將眼神從女孩白雪一般的連衣裙上挪開,抿了抿嘴,他突然覺得呼吸好急促,急促到他感覺多看女孩一眼,自己就會暈倒過去。

    小爭的話怎麼氣呼呼的?女孩遲疑著轉過頭來看著剛別開眼神的小爭:“小爭,你生氣了嗎?”

    “呆頭鵝會生氣嗎?”呆頭鵝真的懂得生氣嗎?“那我還是不是呢?”

    “什麼?”女孩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小爭以前不是很不喜歡別人叫他呆頭鵝的嗎?為什麼現在說什麼“還是不是呢”,難道真的生氣啦?

    “小爭,你別生氣啊!“女孩知錯般拉了拉小爭的衣角。

    “我……沒生氣!”小爭愣了愣勉勵擠出笑容來,看著女孩那身潔白的連衣裙。她是他從小到大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他怎麼會對她像其他人那樣生氣呢?不會的!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但……是這樣的嗎?

    小爭的眼光在自己心中問出了疑惑之後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眼神很迷茫。女孩聽小爭說不生氣,快樂地笑著跳了一下:“小爭,你真好!”

    小爭看著女孩時,正好看到她潔白如雪的面龐上開著櫻花般的笑容,小爭的臉部肌肉又開始傻了,嘴巴覺得更幹,更想喝水。

    “小爭,你怎麼今天怪怪的?”小爭雖然被人灌上了“呆頭鵝”的稱號,但她也從來沒有見過小爭呆成現在這樣子呢!

    “哪有?”小爭敏感地挑了一下眉,然後摸摸頭髮說:“優優,我口渴呢!我們去買水喝,然後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好啊!什麼好地方?”優優表現得很雀躍,緊追著走在前面的小爭問,“小爭,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你等等我不行嗎?”

    不行!多等了,我就怕我會難受死!小爭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火焰般的光芒。

    優優應該一直很期待小爭3會帶她去什麼地方吧!因為從小到大小爭都是極難主動說要和人去哪裏的!他一直都好像很喜歡一個人一樣,去哪裏都是一個人,很多時候優優都會看不下去,然後說“我們一起去吧!”

    “不!”小爭每次都是回答的那麼幹脆,而且走開的速度也是快得不得了,優優連看一下他什麼表情的機會都沒有!

    難道就那麼不值得商量嗎?那這次為什麼又需要商量了呢!

    “小爭,這不是你家倉庫嗎?”還以為小爭要帶優優去什麼地方呢,原來是自家的倉庫。小爭不止帶優優來過一次了,優優除了驚訝之外還是驚訝,倉庫裡能有什麼好玩的呀!

    “是啊!”小爭忽而低頭忽而環顧四周。小爭的爸爸的爸爸一直都在做皮貨生意,這裏就是他家的倉庫,平時極少有人來,他和優優來這裏能落得清靜了。

    優優走在小爭後面,嘟囔著嘴:“來這裏做什麼?”

    “玩啊!”小爭說“玩”字的時候吞了下口水,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玩”字和過去和優優在一起時的那個“玩”字不同。

    “有什麼好玩的!”優優的臉瞬間就苦了下來。

    小爭突然轉頭,優優才驚訝地轉苦為笑:“我只是問問!”雖然這裏是小爭家的倉庫,優優之前來過不只一次,也知道不怎麼好玩。但畢竟是小爭邀請她來的地方,怎麼地她也不能擺張苦瓜臉纔對的。

    小爭好像沒有聽到優優的話一樣,一直低著頭一直低著頭,眼光一直都在看一個地方,優優一直都不知道的地方。優優只是奇怪,將臉湊近小爭問:“你在看什麼啊?”

    “沒什麼……”小爭慌慌張張地抬起頭,嘿嘿露牙笑得很憨厚,“我說你笑得真好看!”

    “啊?”小爭的話又是讓優優一陣驚訝,她好像沒有問小爭說什麼吧,只是問小爭在看什麼來著,可是小爭回答的卻是他在說什麼!這是夠奇怪。

    小爭繼續往前走著,好像永遠也走不完的樣子,而優優就跟在小爭後面,也好像永遠也走不完的樣子。其實小爭家就這樣呢,哪裏都是一樣,哪裏都擺著貨物,無論走到哪裏都一樣。似乎和小爭來他家倉庫是爲了散步一樣,優優心裏真是又苦又想笑。

    差不多又走了幾分鐘,小爭都一直不開口著,只是走在前面,有東西擋路的時候挪下,沒東西的時候瞎踢下。為優優開著路,優優也心裏一直無聊著,無論她說什麼,小爭都是“嗯嗯啊啊”地,也沒有一句是認真的。

    他到底在想什麼?

    優優心裏有些委屈:“小爭,我們是來倉庫裡散步啊!”優優停下不走,小爭走了兩步發現優優沒走了,於是折了回來,“不是!”終於說了兩個字了,可是優優卻很憋屈呢!

    “那我們來這裏幹什麼?倉庫又不好玩!”優優終於還是不怕小爭生氣地說出了心裏的實話:倉庫又不好玩,這裏又暗,空氣又溼,是個沒事不該來的地方!

    “哦!”小爭揉揉鼻子不痛不癢地說著,但心中卻也在思索中奇怪:優優說得對,倉庫又不好玩,那自己要帶優優來這裏做什麼呢?

    小爭東看看西看看,好像也不明白原因是什麼,然而眼光最後卻又落在了優優的連衣裙上,不,應該是連衣裙下……那雙裸露在外面的腿上面,優優的腿很好看……他一直都在看。

    “小爭,你又在看什麼啊?”優優有些奇怪地喊了一下,聲音在貨物間產生回聲,嚇了小爭好大一跳。“啊?”小爭慌張地看著優優,然後又逃開優優的眼神。

    優優將眼光落在自己的白色連衣裙上,她總覺得小爭是在看她的連衣裙,於是開口問:“小爭,是不是我裙子上有什麼髒東西啊?”優優在問小爭的時候,自己也在打量著裙子,好像……沒有什麼髒東西啊!

    “不是……沒有……”小爭搖頭又搖頭,最後覺得心情好煩亂,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最後居然打在自己頭上面,他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小爭,我只不過是……小爭,你幹嘛打自己啊?你是不是傻了啊……”優優奪過小爭拼命打向自己腦袋的拳頭,心裏都是又氣又不敢生氣,因為她總覺得小爭今天和以往不同,讓她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擔心和害怕。

    “啊……你走開!”小爭突然低喝了一聲開啟優優放在自己頭上的手,然後瘋狂地衝了出去,他感覺自己口好渴,心好悶,似乎是放在一個蒸籠裡面,如果再看不見天日,他就會死去一樣。

    小爭拼命地跑著,突然覺得倉庫到倉庫外真的好遠一樣,有陽光的地方好遙遠一般,也許真的是他和優優在倉庫裡走了很長時間吧!所以現在怎麼走也走不出一樣。

    “小爭!你怎麼啦……去哪裏……”優優被小爭粗魯的動作嚇到了,他突然那麼瘋狂,真的不像他自己。優優沒有多想,一直都跟著小爭跑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也不敢歇一下,最後還是看著小爭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瞳孔中。

    優優終於很累地抱著大樹,小爭家四周都有很多大樹的,每當優優很不開心的時候就會來這裏。世上的人都愛把祖國比喻成媽媽,把大樹山川比喻成爸爸,好像現在抱著爸爸就會很安心一樣。

    優優的爸爸經常在外面打工,很少回家,優優總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就會想爸爸,坐在大樹下,或者抱著大樹想爸爸,優優也就是這樣認識小爭的。

    那年他們剛搬來這裏沒多久,爸爸又要去外面賺錢,優優一直都是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的,然後在寂寞不開心的時候就突然發現了這裏的大樹,她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一顆最大的樹,然後坐在樹下開始想念爸爸和爸爸在身邊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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