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睡得都不算安穩。

    九九一直在想道觀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也明白歸一阻止她回去的決心。

    所有的師兄弟都很寵她，捨不得她受半點傷害，他們做的任何決定，都一定是爲了保護她。

    九九有些痛恨自己的軟弱。她不是什麼厲害的道士，在任何危機出現的時候，竟然只有選擇被保護這一點。

    青煞橫在九九和歸一中間，眼睛就這麼死死地盯著歸一的後腦勺。

    清晨始終到了，三人也得合計一下，不回靖雲觀，又該去哪裏。

    “婆婆不是說，有個妖國嗎？”九九又想到了最初他們打算去的地方，“也許你該去看看，或者，去找白無常大人。”

    “他嗎？”青煞似乎是有些遲疑。

    他倒是不懷疑白無常對自己的忠誠，只是始終想不明白這份堅定不移的跟隨從何而來。

    “你隨便選一個吧。”九九覺得哪一個都沒差，反正，她現在沒有其他必去不可的地方。

    “妖國。”青煞瞬間做了決定，“比起白無常的下落，我比較清楚妖國的地點。”

    “好。”九九打起精神來，“我還沒有去過妖怪的國度。倒是新奇。”

    歸一沒說什麼。反正九九去哪裏他就一定要跟上，確定她的安全。

    青煞用手中的紅焰造出了一隻金雀，它撲閃著翅膀飛起來，成了引路人。歸一帶來了師兄的馬車，日行千里，不過短短三日後，就到了一處山明水秀之地。

    “前面好像沒有路了。”九九從馬車上走下，忽然覺得眼前這地方有一點點眼熟。

    沒錯，是記憶中的那個地方......桃園之鄉，金粉王朝。

    九九看了青煞一眼：“這個地方，是你選的嗎？”

    “嗯？”青煞頓了一下，“算是吧。”

    他只記得自己讓花衣找一個地方。當震異告訴他這個地方時，他也沒有半點抗拒，定了下來。

    往前走，是一片桃花林。充滿著芬芳與美好，仿若永遠都是春天。一條孱弱的小溪流入，可到了盡頭時，卻是一片高聳的山崖上流下的滔滔瀑布。

    一模一樣......完全。

    九九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知為何，一種恐懼之情涌上了心頭。

    她忽然覺得，也許一切都沒有改變。

    這幾百年後的光景，如同幾百年前。一切都還是發生了？

    “這怎麼......”歸一眼見著九九走向瀑布，正擔心，就見她伸手撥開了水簾，露出了後面的山洞來。

    “你怎麼知道？”青煞顯然更加驚訝。

    “我猜的。”九九心想這要是解釋起來，他們得在這裏站到什麼時候都不可知。

    “走吧。”

    他們往前走，發現了岔路，青煞正打算施術，九九便按住了他的手：“不需要第二次這麼做了。”

    接著，她就按照著記憶中所見青煞走過的路，帶著他們安穩地離開了山洞，最終，看見了開闊的場景。

    這裏麵居然別有洞天。

    歸一微微睜大眼睛，青煞也沒想到會是如此，只有九九已經沒有了在路上時的那份期待之情，表情明顯凝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