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臥室門被推開，程曜倚在門框上，看著一臉迷糊的沈雲嶠。

    “程曜！？”沈雲嶠睜大眼睛，連忙想起身向撲過去，結果被被子絆了一下，整個人撲在了床上。

    程曜下意識就要去抱他，還好忍住了。

    不行，我還在生氣。程曜對自己說。

    沈雲嶠抬起頭來，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

    程曜攥緊拳頭，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餓了吧，起來吃飯。”

    沈雲嶠繼續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程曜一狠心，轉身去了客廳。

    沈雲嶠連忙跟著他走了出去。

    餐桌上是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程曜從烤箱裏又端出一碟鬆軟的麪包。

    沈雲嶠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著程曜。

    “看我做什麼？吃吧。”

    “你不吃嗎？”

    “我吃過了。”說完，程曜轉身向書房走去。

    沈雲嶠狠狠的戳了一下鬆軟的麪包，他不知道程曜到底在氣什麼，好吧，雖然去酒吧還被灌醉了是他的不對，但是那也是爲了找他啊！誰讓他不接電話的！

    麪包裡面的奶油流了出來，沈雲嶠本能的把麪包拿了起來，結果燙的一鬆手，眼看就要掉在地上，一著急，“啪”的一聲，那碗粥也被碰的摔倒了地上，小碗瞬間摔的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聲響。

    書房的門第一時間被開啟了，程曜急忙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了？傷到沒有？”

    沈雲嶠眨了眨眼睛，“沒事，就是……”

    “沒事就好。”程曜打斷他的話，開始撿地上的陶瓷碎片。

    “就是疼……”

    “……哪疼？”程曜沉默了一下，把碎片扔到垃圾桶裏，用抹布把粥包起來扔到洗碗池裏，低聲問道。

    “就是這裏，被面包燙了一下。”沈雲嶠把手掌伸開，用另一隻手指了指食指指尖。

    只有一點點發紅，但是隻是燙了一下而已，疼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程曜抬眼看了他一會，看的沈雲嶠一陣羞愧，連忙想把手指收回來，結果手腕被程曜一把抓住，輕輕的吻了上去。

    “程，程曜……”

    “還疼嗎？”

    沈雲嶠臉頰泛紅，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疼了。”

    “笨蛋。”程曜又吻了吻他的額頭，轉身重新給沈雲嶠盛了一碗粥。

    “前幾天有人匿名給我寄了兩盤磁帶。”程曜坐在他對面，沉聲說道。

    “什麼？”

    “裡面是……我上大一，你上高三的時候的事。”程曜說完，心裏向一陣悶堵，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程曜夾菜的手一頓，呼氣突然急促了起來，陰暗的倉庫裡，男生女生的笑罵，運動鞋踢到身體上的悶響，低聲的啜泣，不管過了多少年，依舊記憶猶新。

    “程曜……”沈雲嶠的聲音染上了哭腔，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全都落進了白粥裡。

    “不哭不哭，乖啊，都過去了……”程曜有些手無足措的抹掉他的眼淚，輕聲安慰。

    他懊惱的皺了皺眉，應該等沈雲嶠吃完飯再說的。

    “我，我沒哭，我都不記得了，就是往下掉……”沈雲嶠抹著眼淚，說話斷斷續續的。

    “寶貝兒不哭啊，我錯了，不該說這件事的，乖啊，別哭了。”

    沈雲嶠一直嗚咽，手裏還不停的用小勺子喝粥。

    “我讓她刪影片是怕他們再找你麻煩，製造網路輿論，這是沒辦法控制的。”程曜攬著他，頭埋在他的肩窩，聲音沙啞：“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可是你說讓我對女生溫柔一點，我只對你一個人溫柔啊。”

    沈雲嶠鼻子一酸，眼淚流的更兇了。

    程曜輕柔的把他眼睛上的淚水抹掉，這才嚴肅的說道：“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酒吧了，在外面也不要喝酒，什麼酒都不行，要不是遇到陶隱風，我……”

    “你為什麼關機！”沈雲嶠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事怎麼變成他的錯了，兇巴巴的說道。

    “……這事是我的錯，我……”

    “哼！”這會輪到沈雲嶠打斷了程曜的話，“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到桌子上，表示很生氣。

    “寶貝兒，還吃嗎？”程曜像一個大型犬一樣，用臉頰蹭著沈雲嶠的下巴。

    沈雲嶠不理他，轉身就向臥室走去。

    門外傳來程曜快速刷碗的聲音。

    沈雲嶠趴在柔軟的被子上，臉深深的埋在裡面，深呼了一口氣。

    磁帶的事被壓到心底，沈雲嶠那一瞬間就釋懷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一切都是心魔在作祟。

    過去這麼多年，他只想那段灰色的記憶永不被提起，好好的和程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