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所有影侍都消失了，莫楊感覺到體力正在恢復，但是這卻不是什麼好訊息。

    影侍的塑造需要時間，但是抓住了他的江天林不可能給出這個時間。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一步步走過來的江天林，眼神驚疑不定。

    現在的江天林，雖然外表還是人類，但是身上已經沒有一絲人類的氣息，猩紅的雙眼之中涌動的只有最單純的情感，身形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淡青色的紋路就像蜿蜒的蛇紋一樣，佈滿了江天林整張臉。

    每靠近一步，莫楊都能感覺到壓力的明顯增強！

    雖然依然沒有在江天林身上感受到灰體的氣息，但是莫楊已經確定了，江天林就是灰體！

    如果不是灰體，是不可能對他產生這種壓迫感的！

    這分明就是灰體之間的生命位階上的壓迫！

    江天林不僅很可能是個灰體，而且可能還是一個比他更高等的灰體！

    灰體之間同樣存在階級，這個階級由兩點決定：一是實力，二則是本身的血脈。灰體並不是什麼憑空出現的外來物種，它們在虹星上存在的時間不比任何一個物種短。應該說，它們纔是虹星最早的高階文明！

    只是因為很多原因，這個文明才最終銷聲匿跡。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江天林應該沒有成為灰體的可能性纔對！否則，早在七色蝶事件他就應該覺醒的！

    莫楊看著那張飄搖的陰影下的臉，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他想要轉身逃跑，但是肌肉僵硬根本連動作都做不出來。

    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恐懼會讓人失去判斷力。就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明知道天敵在前卻躲不開一樣，莫楊現在也沒有辦法選擇逃跑。

    雖然江天林沒有主動動手，但是他已經完全鎖定了莫楊的動作。

    “不可能！這不可能！當初你根本沒被選中！他們選中的是我！我纔是他們想要的那個人！”莫楊對著江天林大喊，影侍在喊聲中再一次成型，撲向江天林。

    但是沒有用，最後的反擊只是徒勞。

    光痕閃爍，所有影侍在江天林身前兩米的位置停住，風中沙像一般崩潰。

    “不可能？你是說七色蝶？那個愚蠢的實驗沒有終結嗎···肯掏錢出力弄這種事情的人，還真是有夠聰明的。”江天林在距離莫楊五米的地方站定，臉上帶著刻薄冰冷的嘲笑，“最後也不過弄出你這麼個殘次品來···他們還真是失敗呢。”

    殘次品！

    莫楊的額角爆出青筋，眼神染上歇斯底里的瘋狂。

    “你說···我是殘次品？”

    他的聲音變得沉靜，就好像從很深的地底傳來，夾雜著腥風血雨。

    “殘次品···呵，這就是你的看法，你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這纔是真正的你吧，一句話就可以否定別人的全部，一句話就能讓準確刺中別人的痛處。如此刻薄，如此淡漠，你終於還是現形了。”

    “如果真的要在你我之間找一個人戴上怪物的面具，你可比我合適多了啊！”

    莫楊瘋狂地朝著大喊，但是江天林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噙著淡淡的冷笑，就像在看一條狂吠的喪家之犬。

    “那種眼神···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沒有錯，是你，就是你！我要毀掉的人！我要毀掉你的一生！就像你當初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一樣！我要十倍報復在你身上！”

    莫楊的身上忽然開始出現裂縫，一個接一個影侍從陰影中誕生，不管是生成的速度還是影侍本身的體積都遠超之前！

    “你很強，但是那個女/人有這麼強嗎！我要殺掉她！我要折/磨她！我要讓你聽著她的慘叫後悔！我要讓你知道，你從來都不是無所不能的！”

    五十個影侍，這是一支足以匹敵百人軍/隊的力量，這種無懼死亡沒有要害的構造體不管面對熱兵器還是冷兵器都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莫楊的身體正在崩潰，但是莫楊卻沒有發出一聲慘叫。他只是顫/抖著，眼神死死盯在江天林的身上，就好像地獄中的惡鬼冷冷看著人間，心底盤算著今天晚上的獵物。

    這纔是莫楊，一個苟延殘喘活下來之後，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準備復仇的家/夥。

    或許他的實力並不強大，但是他的準備一定足夠充分！

    他思考過任何一種可能性，哪怕是最荒唐最不可思議的。因為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個敵人。

    雖然江天林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預期，但是這也只是計劃中的一個變化而已。

    “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

    視線掃過撲上來的影侍，江天林的手離開了刀柄。

    莫楊愣了一下，這種數量的影侍，就算沒有辦法形成有效的壓制，也不至於連應對都不需要吧！江天林已經狂妄到這種程度了嗎，還是這又是一個陷阱？

    “你說我是怪物什麼的···是認真的嗎？”

    江天林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這種感覺非常怪異，影侍的動作敏捷而迅速，百米距離只要不到七秒。但是江天林的聲音裡卻沒有一點急促緊張，就好像自己面對的不是一群撕狼裂虎的構裝體，而是一陣迎面清風一般。

    “如果你是認真的，那麼，我只能說，你的眼光不錯，但是還沒有看穿本質。”

    “所謂的怪物，就是總能超出你意料的存在，不可知不/可/描/述的存在！”

    是光嗎？

    莫楊的視線被膨/脹的光線佔據，耳邊只剩下風聲。

    影侍的感應一個接一個消失，但是卻什麼反饋都沒有，就好像陽光下的泡沫，消失得無聲無息，只需要輕輕一戳。

    這就是江天林的實力嗎？

    真的是，怪物一樣。

    你永遠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麼舉動，永遠沒有辦法摸清楚他的實力底線，因為怪物是不可知的。但是一旦他被摸清楚了，那麼也就不再是怪物，而只是一個比較強大的獵物而已了。

    所有的影侍都在光線中融化，但是莫楊卻根本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

    直到光線消失，江天林站在他的面前。

    你到底是什麼人。

    莫楊沒有開口，但是眼神透露出這個訊號。

    “我是誰？”

    江天林愣了一下，他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是他嗎？他能夠代表全部的他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那麼反過來說也是一樣。

    這也就意味著，他需要一個“名字”。

    “名字嗎···”江天林的視線轉動了一圈，重新落在莫楊的臉上，“既然我是第一個‘出生’的，那，你就叫我‘零’好了，所有數字的開端和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