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虛擬實境像平時打遊戲一樣，給我手柄或者鍵盤我能玩得更溜。”

    “吼吼~姐姐你玩的是什麼，我們改天來一局怎麼樣？”

    “遊戲隨便你挑，大不了我現學現賣咯~”

    “哇那我可十分期待，不過我還是好奇姐姐平時都玩什麼。”

    “說出來不許笑我，我的水平也就玩玩那種爺爺輩經典，例如《血獵回憶錄》之類的，幫中年大叔們戒一戒網癮了。”

    “嗯……我都搞不清這算是謙虛還是炫耀了。《血錄》確實超經典，操作起來也相當難啊。不過有姐姐這種美女參與，真的能戒大叔們的網癮嗎？”

    “反正我的號看起來只是個‘平民’，被‘平民’見一次殺一次，戒不戒就看他精神多強大了吧~”

    卿邊說邊下了懸車進入四通八達的“蜂巢”商圈，到處都是行人的感覺令她既新鮮又興奮：“我聽出來了，次也，你這麼奉承我想幹什麼？”

    “咦，我這是由衷的讚美。”次也故作驚訝。

    卿搓搓耳機：“拜託用變聲器了，你那張娃娃臉配上業的音色聽起來超——奇怪。”

    “我只是……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成熟一些……”次也急忙調回自己原本的聲音。

    卿沒有再和他扯皮，扣上眼鏡檢索周邊的環境資訊。

    “姐，你們已經下車了？”次也問，“我看到你的速度慢下來了。”

    “是的，正在商場裡。”卿跟著眼鏡中顯示的追蹤訊號走著，次也已經找到敵方的起始地點在蜂巢，現在正在這個範圍內進一步鎖定位置，“真傷感，起始地在那麼遠的山上，害我們得打個車纔到市區。”

    “他們只要坐懸車出來就會暴露，對我們來說無論他們早還是晚動身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不過，他們這麼久還沒有著急啟動，時間給得應該蠻充裕吧，該不會給了一整天？他們帶著個站十分鐘就會眩暈的主，無論如何都得乘懸車。”

    “業多半希望讓我們先觸發隱藏規則，被其他不確定因素調離注意力，不過我也想看看他們怎麼樣脫得掉干係。”卿說著壞笑，她的視線邊緣始終徘徊著一個黑影，“隱藏規則遲早要被打破，到時候就看我們的方案一先行還是方案二先行了。雖然他們看起來不著急，但這或許是障眼法，爲了下一步確定進攻節奏，我們要儘早得到他們的時限資訊。”

    還待在山溝溝裡待命的次也聽了“嗯嗯”答應兩聲，他的位置可以看到大海，即便沒有跟去中心戰場，也還挺高興在這裏欣賞風景的。

    “這次冀能參加我還是蠻驚訝的，張師士不擔心‘她’再冒出來嗎？”次也有點擔憂。

    “不用擔心。”卿選擇把冀偽裝人格的事當做不該透露的秘密，只簡略道：“我現在很瞭解那傢伙的套路了。”

    “他會用傀儡術，防禦也好進攻也好，但他必須醒著。”卿又說，“我們不怕耗。”

    次也表示信任她的戰術。

    卿走出了商場，站在密集樓宇間細小的步道上，她前後上下的這片長條空域即是車水馬龍的城心大道。

    “悖論。”她喃喃自語，“如果按次也所說，真的是城市環境設定，私自使用異能便是違法的，一旦釋放就會被警方檢測出勢能波動。然而，這是異能培養課。”

    跟在她身邊的黑影不知去向。

    “娜爾。”她繼續耳機交流，“找到了嗎？”

    “嗯。”娜爾輕聲迴應。

    “哇，我以為抑制材料會干擾氣味感知，我們這算不算作弊？”次也道。

    “即便有抑制材料發揮作用，在這樣範圍的場地裏任何活物也別想瞞過血族的嗅覺。作弊嘛，師士沒說就不算。”卿說，“河導士要是再做得精細一點，把虛擬角色也弄出不同的氣味進行干擾倒還沒準能夠防住她。”

    “誒不過上次課對戰時娜爾還沒有這麼敏銳吧？”

    “不要再問了。娜爾專心潛伏，離遠一點，當心科利的探測。”

    “啊真希望我的探測準度也可以做成能跨越抑制材料的呀。”

    “抑制材料不也是你的公司開發的？有點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意思咯。”卿說，“次也，你想要盾強一點還是矛強一點？”

    “矛吧……等等……盾吧……”

    卿捂嘴憋笑。

    “他們的情況怎麼樣？”她問。

    “科利已經解除了我對裝備的控制權，而且現在我還沒有監測到他正在使用那套裝甲。”次也說，“不過只要他開始用上，我就有機會黑進系統。”

    “你最瞭解科利，具體情況看著處理就好，他沒有異能，離了那身屬於你的裝備就相當被動了。”她邊說戰術邊望著眼前穿梭的懸車，“目前對付純的辦法就是讀心術，她不可能變成你們來騙我，但她變成我也無法對你們使用讀心術驗證身份。至於變成別的……我希望她不會變成鳥的時候撞到這麼密集的懸車……現在她的位置接觸不到艾妮，變成什麼都無所謂。刀鋒先不用去考慮。”

    “最大的麻煩還是業嗎？”次也問。

    “不是了，不過應對這個大/麻煩，就按照我之前說的耐心等待時機，能確保萬無一失。”卿扭頭朝城心大道的兩邊盡頭望去，一側是層層疊掩的蜂巢，另一側是光明的廣場聖廟，“如果我沒猜錯，業在這個階段會相當保守。纏鬥中每個人都會消耗，在不受信任的情況下他很有可能失去最初打下的押運主控權。完成押運任務對他而言是能把冀留給自己的最好方式，而不是在混戰中讓我們搶了先。至於零，即便擁有最大殺傷力的異能，但除非進入混戰，她絕不會使用顫爆。”

    “姐姐，這個環境下誘導混戰的話……課後會不會被斯科特導士罵？”

    “也許會，但只要我們贏到最後那又如何。只要時刻記住我們在遊戲之中，做什麼都只是利用規則而已。”卿並不介意，“不過我猜，這個環境會讓很多人慢慢忘記這是場遊戲。”

    忽然她產生了一股強烈的預感，猛然仰頭望向天空，次也的報告也在瞬間切入她眼前的畫面。

    “他們的懸車出動了！！”次也喊道。

    一道白色的軌跡在遠處的高空直線掠過，全速開進，直逼聖廟。

    “裡面有誰？”卿急忙問。

    “啊啊還有心思問這個好吧我看到冀和科利還有零在上面！！導彈就位打不打？！”

    “打！”隨卿一聲令下，次也立即確認發射。“方案二執行！裡面的冀是純假扮的，但寧可暴露位置也不能讓他們把內應送到聖廟去！”卿說著，只聽遠方山腳處一聲巨響，超音速導彈迎頭擊中懸車，在天空最顯眼的位置炸開了一片煙花。氣浪衝到高空的航道引起交通混亂，卿希望看到屏障的閃爍、或者是雷訓落到山腳去，然而探測儀中顯示周圍勢能一片平靜毫無波動，她什麼也沒看到，懸車墜落的殘骸便也與無辜的受害者一同湮滅在了飛煙之下。

    “你們也分路倒是想到了，但沒有分兩輛懸車……也沒有動用異能？主力在什麼地方？”卿也有一點出乎意料，“娜爾——你那邊有業喬和刀鋒，還有冀。不要進攻，不要暴露，等我過去！”

    “好的。”娜爾輕聲迴應。

    “我在城區裡，從高空經過時科利一定已經定位我了。業他們會得到資訊刻意避開我，儘管避不開娜爾，可那群人正好都是娜爾最不擅長應對的物件。”卿腦內迅速展開方案，“雙方都得隨機應變——隱藏規則多半已經觸動，但責任全都甩給了我們？我倒想看看你能明哲保身到什麼時候，業沙漫。”

    “姐姐！我這邊——”次也忽然緊張地喊起來，“周圍出現了好多軍警的懸車！我現在轉移了位置，他們已經發現我並且發出警告了，只要我踏出山腳就會遭到攻擊，這難道就是隱藏規則嗎？！”

    “這下可以確認了，違反了現實法律就會受到阻礙。次也，你瞭解軍隊，他們攔不攔得住你？”

    “大概……如果‘蠍子尾’的戰艦還沒鎖定我的話，這點兵力還威脅不到我。”

    “要是會被攔截就叫艾妮動手。”

    “可以嗎？？我怎麼覺得我們這不是劫鏢是叛亂啊？？”

    “這是遊戲。不用反擊，趁現在全速向城區方向撤！”卿轉身往回跑，“把所有人都攪入混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