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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郊外酒肆

    四郎刀登的嘴上掛著笑,這些日子他似乎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個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藏族小夥子。

    直到他站在嘉央秋措的面前時,嘉央秋措才發現原本壯實的四郎刀登竟似乎有些消瘦了。

    人在忽然之間變瘦總是有原因的,除非他刻意讓自己變瘦。

    可是,四郎刀登絕沒有理由刻意使自己瘦下來,他們的民族一向都以強壯為傲,每一個男人都渴望向犛牛一樣強壯。

    那麼四郎刀登為何會突然變得瘦削?

    嘉州已是地獄,四郎刀登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不等嘉央秋措開口,四郎刀登已經抬手重重地在嘉央秋措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高興得喊道:“真的是你!沒想到你真的在嘉州!”

    嘉央秋措再一次見到四郎刀登當然也很高興,微笑著道:“這些日子你跑到哪裏去了?我都不知道該去何處尋你。”

    四郎刀登大大咧咧道:“嗨!我這麼大個人又丟不了。”

    說著話,四郎刀登又拍了怕自己肩上的一個粗布袋子,得意洋洋道:“你瞧瞧,這是什麼!?”

    嘉央秋措伸手一摸,只覺得那粗布袋子裡鼓囊囊,硬邦邦地裝了好些東西,像是裝了一堆石頭。

    四郎刀登的行為總是出乎人的意料,嘉央秋措苦笑道:“你撿這麼多石頭做什麼?”

    四郎刀登瞪大了眼睛,道:“什麼!?石頭!?我的天,這哪裏是石頭,這分明是一袋子銀子!”

    嘉央秋措也不由得吃驚起來:“銀子!?”

    四郎刀登得意地“嗯”了一聲。

    嘉央秋措道:“這些銀子是從哪裏來的?”

    四郎刀登的眼睛轉了轉,悄聲道:“這些銀子都是我贏來的,本錢嘛就是我們賣馬剩下的銀子。”

    嘉央秋措越聽越感到吃驚:“贏的!?”

    四郎刀登道:“看來你真是什麼都不懂,你知不知道錢能生錢?而生錢的地方就叫做‘賭場’。”

    嘉央秋措聽說過賭場,無奈道:“你用那三百兩銀子去賭錢了?”

    四郎刀登道:“而且我賭贏了。”

    他又得意地拍了拍肩上的粗布袋子,道:“我現在的銀子足有先前的兩倍還多,我們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

    嘉央秋措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他對四郎刀登的行為選擇了理解。

    因為,上次他們請梁小飛吃飯卻因為沒有銀子而受了窘迫,那種感覺的確很不好受。

    他當然也知道正是因為上次的事,四郎刀登纔會這樣做,男人在女人面前是需要面子的,四郎刀登畢竟也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典型的男人。

    四郎刀登也認出了劉星雨,或許長相美麗的女子總是更容易被別人記住,更何況是劉星雨這樣宛若仙子的姑娘。

    四郎刀登“嘿嘿”笑道:“劉姑娘也在,巧了,真是巧了。”

    劉星雨也朝著四郎刀登笑了笑。

    嘉央秋措忽然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嘉州?”

    四郎刀登的眼睛飛快地轉了轉,道:“我賺了銀子便四處找你,好不容易纔打聽到你已不在錦官城裏,後來又聽江湖上的人說你早已到了嘉州,所以我便一路跟了過來。”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轉,若是沒有心事,那他的眼睛為何要轉?

    若有心事,他的心事又是什麼呢?

    嘉央秋措當然注意到了四郎刀登眼睛的異樣,可是四郎刀登是他最好的朋友,在這世上他若是隻相信一個人,那一定就是四郎刀登。

    所以,嘉央秋措沒有在意,他只是問道:“在這裏似乎沒有人認識我,你怎麼能打聽得到我?”

    四郎刀登怔了怔,卻忽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嘉央秋措無奈道:“你笑什麼?”

    四郎刀登道:“魔教滄浪真鬼天王公孫鬼都已死在你的刀下,你竟然還說沒有人認得你!?”

    他又拍了拍嘉央秋措的肩膀,道:“你現在已是名人,是天下第一刀客!”

    嘉央秋措只有苦笑。

    四郎刀登忽然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劉星雨,笑著問道:“咦!你們倆怎麼會在這裏?”

    劉星雨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紅暈,只得匆匆將頭低了下去…

    嘉央秋措也急忙瞪了四郎刀登一眼,示意他住嘴。

    四郎刀登立刻閉嘴,他雖然不再說話,可是他的眼睛卻依然在瞟來瞟去,那每一個眼神似乎都在說話。

    他忽然將衣領裹緊了些,而後攤開手哈了一口氣又使勁搓了搓,道:“這麼冷的天我們還是找個暖和點的地方說話吧,你不怕凍著,難道也不怕劉姑娘凍壞麼?”

    劉星雨急忙搖頭道:“我不怎麼冷的。”

    四郎刀登卻道:“嗨,這麼冷的天怎麼可能不冷,我的腳都快要凍麻了。”

    嘉央秋措微微皺眉道:“這嘉州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去哪裏找暖和的地方?”

    四郎刀登道:“我們可以喝酒呀!現在我們可算是有錢人了。”

    嘉央秋措苦笑道:“這裏的酒館也早已都關了。”

    四郎刀登卻道:“我有時候真的分不清你倒地是聰明還是笨,這城裏沒有,城外也沒有麼?”

    …

    城外。

    有一間茅草搭起的酒肆,酒肆裡有酒。

    李掌櫃將三碗酒端到了桌子上,四郎刀登也不客氣,立刻便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這一口便是半碗。

    他喝完酒卻似乎並不滿意,忽然吆喝道:“喂!”

    李掌櫃立刻小跑著到了四郎刀登身邊,躬著身子道:“客官有何吩咐?”

    四郎刀登皺著眉頭,指著酒碗道:“你家的酒怎麼這麼淡?這樣的酒如何能驅寒?”

    李掌櫃賠笑道:“客觀勿怪,小店現在只剩下這一種酒了,而且這酒也只剩這三碗了。”

    四郎刀登抬起頭,道:“什麼!?你家的酒呢?”

    李掌櫃嘆氣道:“唉,我家的酒本來有數十種之多,可是現在這嘉州早已連一個人都沒有了,我又何必準備那麼多的酒來浪費呢?”

    四郎刀登卻道:“我們不是客人?”

    李掌櫃苦笑道:“數月來,你們是小店裏唯一的客人…”

    四郎刀登大笑道:“哈哈哈,不可能,若是數月來一個客人都沒有,你這小店開著還有什麼意義?”

    李掌櫃卻道:“有意義,當然有意義。”

    四郎刀登也來了興致:“你倒是說來聽聽。”

    李掌櫃嘆了口氣,緩緩道:“這嘉州早已成了地獄,連個人影都已見不著,按理說我也早應該搬走的,可是我卻一直在這裏堅持著。”

    四郎刀登疑惑道:“對呀,你為何不搬到別的地方去?”

    李掌櫃淡淡道:“只因我在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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