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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酒醉圓月下

    梁小飛盯著陸千夜,等著他的答案!

    陸千夜的嘴裏忽然蹦出兩個字來:“魔教!”

    梁小飛的心裏總算鬆了口氣,緩緩道:“看來朽木尚可雕琢,孺子尚可**。”

    陸千夜倒不生氣,但也不再說話。

    梁小飛卻接著道:“你可知道那個劉星雨為什麼要拿走峨眉派的舍利?”

    陸千夜搖頭。

    梁小飛道:“她是爲了救嘉央秋措的命!”

    陸千夜有些吃驚道:“你也知道劉星雨這個人?”

    梁小飛道:“知道!”

    陸千夜又問道:“你不生氣!?”

    梁小飛淡淡笑道:“我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

    此刻,陸千夜對梁小飛倒生出了一絲佩服,跟眼前這個聰明的姑娘比起來,他的胸懷倒顯得有些小了。

    有時候男人在感情上的心胸豈非比女人還要小?

    旋即,陸千夜又問道:“嘉央秋措怎麼了?為什麼非要劉星雨來救他的命?”

    梁小飛道:“他中了毒,魔教魏蠍子的毒!”

    說完她又補充道:“不過,不是嘉央秋措非要劉星雨來救他,反而是那個劉星雨非要救他不可!”

    陸千夜聽著,他的眼神中忽然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

    他忍不住說道:“劉星雨怎麼會知道嘉央秋措中了魔教的毒?”

    梁小飛道:“是魏蠍子告訴她的,而魏蠍子卻是魔教的人,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陸千夜沉吟著,問道:“難道是魏蠍子想要挑起嘉央秋措和峨眉派之間的瓜葛?”

    梁小飛卻道:“魏蠍子絕沒有那麼聰明,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指使!”

    陸千夜道:“魔教的人。”

    梁小飛點點頭,接著道:“魔教一定是想要借嘉央秋措的刀殺掉幾個峨眉派的絕頂好手,他們好從中漁利。”

    陸千夜沉吟著。

    梁小飛接著道:“誰都不會想到你會突然殺出來,魔教的計劃被你攪亂,他們當然只要接著利用你,因為無論你和嘉央秋措是誰死了,對魔教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陸千夜搖了搖頭,喃喃道:“看來我的確是一個十足十的傻子!”

    梁小飛笑著道:“的確。”

    陸千夜忽然對嘉央秋措抱拳,道:“多有得罪!”

    嘉央秋措道:“她…”

    陸千夜一擺手,道:“她的仇我自會替她討回公道,你還是好好珍惜你眼前的人吧!”

    聽了這話,嘉央秋措怔住…

    陸千夜是有名的“青城劣徒”,可是有些時候表面上放蕩不羈的人,一旦認真起來卻比任何人都要認真!

    嘉央秋措沉默,既然不敢放手去愛,便只能沉默,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說話。

    陸千夜已轉身離去。

    月光照著他的影子,他的步子邁得很大,走得也很快,即便他的心中已積滿了仇恨,他也絕不會讓人看到他的沉重…

    嘉央秋措靜靜地站著,他此刻的心情又何嘗不是沉重的?對於劉星雨他不敢愛,對於梁小飛也不敢。

    懷中那塊本身小巧的翡翠,此刻也似乎變得沉甸甸的。

    他在想什麼?莫非是在想人?

    想人?想的人又是誰?

    他的胳膊忽然被拽了一下,拽得很重。

    是梁小飛,他當然知道是梁小飛,若非如此他的刀早已揮出。

    梁小飛沒好氣道:“你想什麼呢!?”

    嘉央秋措還是沉默。

    梁小飛看著他,氣呼呼道:“我知道你在想誰,在想那個劉星雨是不是!?”

    嘉央秋措竟忽然笑了,當然是苦笑…

    再聰明的人,有時候也很難真正看穿一個人的心事。

    這世上最難看穿的豈非也正是人心!?

    梁小飛的確不是一個小心眼兒的人,她看到嘉央秋措在笑,自己竟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目光流轉,眨著眼睛道:“公孫鬼已經死了,我們不妨喝頓酒慶祝一下?”

    梁小飛似乎突然愛上了喝酒,因為喝酒的感覺真的很美妙,這種感覺當然是酒後。

    她已體驗過了那種美妙,當然還想體驗一次。

    這就像是一個人忽然體會到有錢的妙處,就會想著賺更多的錢,以便更好地體驗有錢的感覺。

    嘉央秋措沒有錢,賣馬的錢已被四郎刀登拿去。

    四郎刀登在哪裏?他又為何要拿走那些錢呢?

    嘉央秋措摸了摸羞澀的錢囊,嘆息道:“我身上已連一文錢都沒有了…”

    梁小飛嫣然道:“我有,當然是我請你喝酒。”

    嘉央秋措嘆息道:“怎麼好意思總喝你的酒。”

    梁小飛笑著道:“你替我殺了公孫鬼,我總該好好謝謝你的。”

    嘉央秋措沒有拒絕。

    他的確是累了,人在累的時候豈非總是想喝上一壺酒,然後再美美地睡上一覺?

    ……

    酒館,錦官城裏最大最奢侈的酒館。

    夜已深,嘉央秋措和梁小飛剛好趕在打烊之前進來。

    沒有人會在看到一大錠金子時不心動的,酒館的老闆當然是人,他會爲了這一錠金子好好地招待兩位貴客。

    酒館裏只有嘉央秋措和梁小飛兩個人。

    酒桌靠著窗戶,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灑在桌子上,灑在酒杯裡,灑在梁小飛動人的臉龐上。

    酒是清酒,酒杯是玉杯!

    月中有酒,酒中有月。

    圓月,烈酒,孤男,寡女。

    醉,當然會醉!

    嘉央秋措喝乾了杯中的酒,忽然問梁小飛道:“魔教的四大天王中還有誰?”

    梁小飛的臉上泛着紅暈,努力地思索著,略帶醉意地說道:“其餘的人我不清楚,但是我好像聽說最近有一個人剛剛加入魔教。”

    嘉央秋措問道:“剛剛加入魔教?”

    梁小飛趴在桌子上,點了點頭,迷迷糊糊道:“是,就在前些日子我才聽說。”

    嘉央秋措道:“能加入魔教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我想他也不難尋找。”

    梁小飛卻搖搖頭,模模糊糊地道:“不是,不是這樣的,這個人實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得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只會把他當做一個落魄的書生…”

    嘉央秋措也感到酒意漸漸上涌,勉強問道:“書生?”

    梁小飛點頭。

    嘉央秋措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裏?”

    梁小飛閉著眼搖頭,喃喃道:“就因為他實在太普通了,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

    她睜開一隻眼,接著道:“沒有人能找得到他,但是他卻沒有找不到的人,他似乎根本不存在,又似乎無處不在…”

    嘉央秋措沉吟著,道:“那他也總該有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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