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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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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緣

    妙琴雖然聽到了嘉央秋措的喊聲,可是那鐵錐實在是來勢太快,莫說是回頭去看,她甚至連閃避的時間都已沒有。

    電光火石之間,嘉央秋措的刀再一次出鞘,寒光閃過,刀已不偏不倚地砍在那疾射而來的鐵錐上,鐵錐又被擊落。

    待妙琴回頭去看時,嘉央秋措的刀早已又插回了鞘中。

    嘉央秋措的刀似乎永遠都能在最緊要的關頭拔出,他的精神也似乎永遠都出於戰鬥狀態的興奮之中。

    此刻,妙琴看著嘉央秋措平靜的臉,她絲毫都不覺得害怕,她相信這個人一定可以保護她。

    在她的心裏對嘉央秋措也多了幾分敬佩,當然這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其他的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情感,可是她畢竟身在佛門,這樣的情感也只能暫且藏在心裏。

    四郎刀登吃驚地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鐵錐,道:“又是這黑色的錐子,難道那個用黑布蒙著臉的人還在悄悄地跟著我們?”

    嘉央秋措沉聲道:“他似乎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他可能一直都在暗處。”

    四郎刀登恨恨道:“真是一個既毒辣又陰險的小人!”

    妙琴也忍不住說道:“魔教的人一直在暗處跟著我們,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不光要趕路還要時不時地注意著他們。”

    四郎刀登卻大大咧咧地笑道:“這個你倒用不著操心,我的這位朋友不怎麼說話,正是因為他每時每刻都在注意著身邊的一切,所以由他在我們身邊我們絕對可以放心。”

    嘉央秋措也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好讓妙琴能放心些。

    這時候,妙音卻走過來催促道:“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快些趕路為好,只要回了山門,我們就安全多了。”

    正說著話,遠處卻傳來一個少女的呼喊聲:“大師姐,大師姐是你麼?”

    眾人循聲望去,之間道路的盡頭不知何時又有七八個身著灰色僧衣的女尼快步走了過來。

    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比丘尼走在最前邊,她一邊走一邊對著身後的一眾人說道:“找著她們了,快看,那不正是大師姐麼。”

    原來,這迎面走來的一眾比丘尼也是峨眉派的弟子,她們見輕塵師太一行久久沒有回來,心中著急,便準備到鎮子上去尋找。

    那一眾比丘尼之中為首的一人年紀與輕塵師太相仿,只是體態更顯豐腴一些,她的手中提著一柄白色的劍,想必正是峨眉派的輕羽師太。

    妙音看見她們,立刻便迎了上去,待走到輕羽師太身前時,竟已哭成了淚人:“師叔,我們師父她…她已經…”

    她似乎已哭得說不出話來。

    輕羽師太的神情立刻變得嚴峻了起來:“你說什麼?我師姐她怎麼了?”

    妙音只顧著哭,哪裏還能回答輕羽師太的話。

    輕羽師太更是著急,便又問妙琴道:“你們師父呢?”

    妙琴的眼眶也已泛紅,她清了清嗓子哽咽道:“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遭到了魔教的伏擊,師父她老人家爲了保護我們便拼命與那魔教惡徒相鬥,不料那魔教惡徒竟用暗器傷人,師父的心口不幸被那惡徒的鐵錐打中…我們幾個師姐師妹也都死在了那惡徒的鐵錐之下…只有我和大師姐還有妙玉還活著。”

    聽了妙琴的話,輕羽師太的人已怔住,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任她是已修煉多年的高僧,一時也實在是難以接受。

    她身邊的幾位女弟子也全都啼哭了起來…

    過了半響,輕羽師太才雙掌合十默唸道:“阿彌陀佛…”

    妙琴見師叔回過了神,便又說道:“我們能夠活命也多虧了這兩位大俠,正是他們將我們一路護送至此的。”

    輕羽師太看了看嘉央秋措和四郎刀登,又看了看嘉央秋措腰間的刀,合十道:“有勞二位大俠,二位俠義心腸終將得到善報。”

    嘉央秋措也將雙手合十,向輕羽師太回了一禮,淡淡道:“舉手之勞罷了,既然貴派弟子已跟師太匯合,我們也就不必繼續往山門送她們了。”

    輕羽師太道:“貧尼看二位不像是中土打扮,不知二位接下來要到何處去?”

    嘉央秋措道:“去找那用鐵錐子的人。”

    輕羽師太道:“你知道他在哪兒?”

    嘉央秋措道:“我猜他一定還會出現,因為那鐵錐有一次是衝我打來的,我想或許我也是他想要殺的人。”

    輕羽師太微微點了點頭,別人的事情她一向不願多問,不過她還是有些擔心這兩個藏族來的人,便又叮囑道:“貧尼猜測那用鐵錐的人便是‘毒蠍子’魏勇,而且他極有可能已入了魔教,我勸二位還是要量力而行。”

    嘉央秋措點了點頭,道:“多謝師太提醒。”

    輕羽師太又道:“二位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來峨眉山找我,我們峨眉派絕不會任由魔教作惡的。”

    她又看了看一旁的妙音、妙琴接著道:“況且貧尼的師姐也絕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她此次下山本就是爲了打探魔教訊息而來…”

    想起輕塵師太慘死魔教手中,輕羽師太已說不下去…

    四郎刀登卻忽然插嘴道:“我們倒不是怕那魔教,只是那魔教之所在太過隱秘,我們這些日子一直苦苦奔波,卻毫無收穫。”

    輕羽師太嘆息著道:“魔教之所在本就十分隱秘,再加上他們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二十多年,如今正要重開教門,他們究竟身在何處的確是不易尋找。”

    嘉央秋措卻使勁握了握拳頭,道:“無論如何我也一定要找到他們,或許那魔教的線索就在魏勇身上。”

    輕羽師太點頭道:“言之有理,二位若是能探得魔教之所在,貧尼一定會助二位一臂之力。”

    嘉央秋措道:“多謝!”

    輕羽師太合十道:“貧尼就先告辭了…”

    一眾比丘尼剛剛轉身離去,沒想到妙琴卻忽然又走到嘉央秋措面前道:“謝謝你…”

    嘉央秋措微笑著點了點頭。

    妙琴又問道:“還不知恩公大名,日後若有機會也好想報。”

    嘉央秋措並不想要妙琴報答他,可是他的嘴卻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我叫嘉央秋措。”

    他在妙琴面前說出自己的名字竟似乎是本能反應,他本不是這樣的人。

    莫非這就是緣分?

    妙琴的臉似乎有些微紅,她微笑著道:“嘉央秋措,我記下了。”

    四郎刀登卻不服氣地說道:“唉,你這小尼姑,為何只謝他不謝我?難道我沒有送你們麼?”

    他不等妙琴說話,便將自己的名字也報了出來:“我叫四郎刀登。”

    妙琴忙到:“不不不,當然也要謝謝你。”

    四郎刀登這才滿意,笑著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妙琴微微低首道:“我法號妙琴。”

    四郎刀登道:“我是說你本來的名字,你不是說你師父為你取了一個很美的名字麼?”

    嘉央秋措的心不知為何竟飛快地跳了起來,他似乎有些緊張,因為他其實要比四郎刀登還要想知道妙琴的真實姓名。

    他豎起耳朵聽著,生怕聽漏了一個字,若是此刻有一枚黑色的鐵錐朝他後心打來,他的刀還能及時拔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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