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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皎皎娥眉月

    峨眉劍法以活為本,以快為上,虛實相間,劍法多變,剛纔若不是那老尼手下留情,無意殺那醉酒漢子,現在那漢子可能早已身首異處了。

    而那漢子經過此番驚嚇,酒勁早已散去大半,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竟是對峨眉派的弟子撒潑,不由得嚇得渾身哆嗦了起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竟冒犯了峨眉的女俠,還請幾位女俠饒命。”

    只聽,那老尼身後一個年級稍大的女弟子輕斥道:“哼,虧你還認得我們峨眉派,今後還敢造次麼?”

    那漢子正要說話,卻見那老尼已微微轉過身子看著那說話的女弟子,道:“妙音!言多必失,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老尼的聲音依舊溫柔而慈祥,可是即便她的聲音再溫柔再慈祥也實在難掩隱在其中的威嚴。

    那法號為“妙音”的女弟子聽了師父的訓責也急忙低下了頭,跟著師父繼續往前走去。

    那漢子自然再也不敢擋路,只是規規矩矩地站到了一邊,連頭都已不敢再抬起。

    若說川西各派之中,論起劍法之精妙,還要數峨眉、青城兩派最為出衆,而嘉央秋措卻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峨眉派的劍法。

    方纔那老尼的劍法飄逸靈動,柔中有剛,擊法明快,翻如閃電,著實是歎爲觀止。

    人群早已散去,嘉央秋措卻依舊站在原地,直到四郎刀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纔回過神來。

    四郎刀登笑著問道:“你發什麼呆呢?”

    嘉央秋措也笑了笑道:“我只是沒想到峨眉派的劍法竟如此變幻莫測。”

    四郎刀登卻接著問道:“哦?在我看來你想的卻不是峨眉劍法。”

    嘉央秋措道:“那你說我在想什麼?”

    四郎刀登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嘉央秋措,道:“你從不研究刀劍的一招一式,你又怎麼會對峨眉的劍法有興趣呢?我看你是沒有想到峨眉的女弟子各各都生的花容月貌吧?”

    聽了四郎刀登的話,嘉央秋措的臉竟不自主地泛起了紅暈,他的心裏若是沒有想那剛剛盯著自己看的“妙琴”,現在他的臉上又怎會起了變化?

    也許四郎刀登說的是對的,男女之間的感情本就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有時候僅僅會因為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回眸便會愛上對方。

    但是,嘉央秋措卻可以肯定他對那個叫“妙琴”的峨眉女弟子絕不是產生了愛。

    因為他的心裏早已被一個折多山下的卓瑪所佔據,他知道央金瓊雪一定每天都會在門前的老樹下遙望著遠方,聽著遠方傳來的馬幫的銅鈴聲,倔強地等待著嘉央秋措的歸來。

    嘉央秋措覺得自己的心哪怕是騰出一點用來裝別的姑娘,都會對不起那個在折多山下等著他歸來的卓瑪,而自己的內心也會備受煎熬。

    或許,嘉央秋措對那個法號為“妙琴”的女弟子僅僅是一種原始的男性對於異性美的追求,這種來自原始的本能似乎並不應該遭到太多來自道德的責備。

    儘管如此,嘉央秋措還是在心裏狠狠地抽了自己一鞭子,他儘快地將“妙琴”從自己的腦海之中抹去,而後轉移話題道:“你胡說什麼!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是快些找到仇人,早點為馬鍋頭他們報仇!”

    四郎刀登點點頭,道:“嗯,馬鍋頭的仇一定要報。”

    二人剛走了沒幾步,四郎刀登便又說道:“如果說魔教教主重出江湖,重開教門,那峨眉派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嘉央秋措道:“為什麼?”

    四郎刀登道:“峨眉為川西正派之首,現在川西的武林豪傑一定早已翹首以盼,希望有一個勢力較大的門派可以站出來主持大局。”

    嘉央秋措問道:“峨眉為川西之首?”

    四郎刀登點了點頭又說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

    嘉央秋措聽著,因為他對川西武林的事情知道的實在是太少了些。

    四郎刀登接著道:“一花開五葉,五花八葉扶;皎皎峨眉月,光輝滿江湖。”

    嘉央秋措道:“看來峨眉在江湖上的聲望著實不小。”

    他接著問道問道:“不過,你認為峨眉派一定會站出來麼?”

    四郎刀登沉吟片刻道:“我認為一定,據我猜測魔教若想為害川西武林,他們也早已將峨眉、青城等派視作頭號大敵,這樣的道理連我都能明白,峨眉、青城的武林名宿又怎會想不到呢?”

    嘉央秋措也沉吟著道:“莫非方纔那些峨眉派的弟子就是下山來尋找魔教的線索的?”

    四郎刀登道:“若非如此,輕塵師太又怎會親自下山來呢?普通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派一名弟子去做。”

    嘉央秋措猛地回頭盯著四郎刀登道:“你說誰?”

    四郎刀登有些不知所措,道:“輕塵師太啊…”

    嘉央秋措道:“她在哪裏?”

    四郎刀登苦笑道:“就剛剛教訓那個醉酒漢子的老尼姑啊,你還誇讚她劍法來著。”

    嘉央秋措道:“那個老尼便是輕塵師太?”

    四郎刀登苦笑著點頭道:“是我忘記與你說了。”

    嘉央秋措卻還是疑惑道:“你以前見過她?”

    四郎刀登搖頭。

    嘉央秋措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那個老尼便是輕塵師太的呢?”

    四郎刀登卻笑道:“若是這川西茶館的說書匠每日只講那十大高手的故事豈不枯燥的很?所以他們還會講一些其他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嘉央秋措依舊不解道:“連他們的相貌都講?”

    四郎刀登道:“當然不講相貌。”

    他不等嘉央秋措說話,便又說道:“我認得那是輕塵師太絕不是因為她的相貌,只是因為她手中的劍罷了。”

    嘉央秋措道:“手中的劍?”

    四郎刀登道:“對,你記不記得她手中的劍很特別?”

    嘉央秋措想了想,道:“是一把灰色劍鞘的劍。”

    四郎刀登道:“這天下劍鞘為灰色的劍本就不多,而峨眉派能用灰色劍鞘的卻只有一人。”

    嘉央秋措道:“只有輕塵師太纔會用那把劍?”

    四郎刀登點頭道:“我聽那說書先生說,峨眉派的三位師太所用寶劍的顏色都很特別。”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據說輕羽師太所用寶劍的劍鞘是白色的,而輕竹師太的卻是綠色的,輕塵師太的正是那灰色的劍鞘。”

    嘉央秋措道:“看來有的時候兵器比它的主人還要出名。”

    二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身後的人群忽然嘈雜了起來,接著便聽到了驚恐的呼喊之聲。

    原本繁華的街道頃刻之間便變得門可羅雀,只有嘉央秋措和四郎刀登還站在街心。

    嘉央秋措並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他回頭去看時才發現長街的盡頭正有幾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峨眉女弟子狂奔而來,而那幾個狂奔而來的人竟正是剛剛跟著輕塵師太的那幾位女弟子。

    其中一位正是“妙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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