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護法神
趙斯文不單單是對醫術精通,對於玉石翡翠,他也絕對是一個識貨的人。
懂得鑑別玉石翡翠價值的人,只需看上一眼,便知道他所看到的玉石價值幾何,而趙斯文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在那個紅布包從四郎刀登的手中掉落之時,趙斯文當然看到了紅布包裡包裹著的翡翠,而且他也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塊含天地之精,純陰純陽之靈的傳世翡翠。
這樣的一塊翡翠,在少女的眼裏是一塊不可多得的裝飾品,在收藏家的眼裏是一塊價值連城的名貴翡翠,可是在趙斯文的眼裏卻是一味專治心痛的良藥。
玉能養心,而趙斯文又可以利用自己精湛的醫術將這塊翡翠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心中已想到了治療那黑幔後女子的心痛病的法子。
那黑幔後的女子顯是對這塊傳世翡翠很感興趣,她接著問下去:“你說的這塊傳世翡翠如今在哪裏呢?”
趙斯文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躬身道:“若要得到這塊翡翠並不是件難事,或許它離我們並不遠。”
他已決定要把翡翠的秘密洩露給黑幔後的女子,他知道那個躲在黑幔後的女人一定有著強大的能量,他要促使那個女人去將那塊翡翠奪過來,這樣的話那個藏族人就一定不會活得太長了,而自己也可以兵不血刃地報了斷指之恨。
趙斯文當然是一個聰明的人,他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去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資源也包括魔教。
那女子果然追問道:“哦?並不遠?”
趙斯文接著道:“那快翡翠正在一個藏族人的手裏。”
那女子又問道:“你已經見過?”
趙斯文道:“就在不久前纔剛剛見到過,我的手指也正是被那個藏族人削去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咬了咬牙,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挖去任何人的器官,可是他的器官一旦有所殘缺,他也一樣會痛苦,一樣會憤怒,他還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只聽那黑幔後的女子卻略帶譏誚地問道:“像趙先生這樣的人也會被人削去手指?”
趙斯文恨恨道:“只怪自己學藝不精。”
那女子道:“可是我卻聽說趙先生的精通各門各派的功夫,你的武功也早已獨步天下,與人交手時往往能料敵於先,提前識破對手的招式,所以從未敗過。”
趙斯文長嘆了一聲,道:“唉,可是我今日見到的那個藏族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刀法可言。”
那女子的語氣之中終於顯露出了一絲吃驚:“一個不會任何刀法的人竟然能將趙先生的手指削去一截?”
趙斯文點了點頭,道:“或許我今天才真正明白,一個真正的高手是不需要招式的。”
那女子問道:“無招勝有招?這句話誰都知道,可是我還從未聽說這天下有人的功夫能達到這種境界。”
趙斯文道:“這樣的人本就是很少能夠見到,因為這樣的刀法根本不是後天修煉所能得來的。”
那女子冷冷笑了兩聲,又問道:“莫不成還是天生的?”
趙斯文道:“的確是天生的!”
黑幔後的女子沉默,他的確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趙斯文又嘆了口氣道:“或許他是一個天生的刀客。”
那女子問道:“天生的刀客?”
趙斯文道:“或許他從一生下來就註定是個用刀的人,他與刀早已合為一體。”
女子又問道:“他的刀很快?”
趙斯文道:“他的刀已不僅僅是快。”
女子道:“哦?”
趙斯文道:“他就像是一匹高原上的狼,他的身體裡流淌著狼的血液,他的刀早已灌注了他的精神,所以他的刀和他的人一樣機警迅捷。”
黑幔後傳來了那女子一聲輕輕的嘆息:“我倒很想看看他的刀。”
趙斯文卻道:“除非你殺了他。”
女子問道:“非要殺了他才能看到他的刀麼?”
趙斯文預設。
那女子卻又說道:“或許還有其他的法子。”
趙斯文忍不住問道:“什麼法子?”
那女子淡淡道:“如何可以和這樣的人合作的話會不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呢?”
趙斯文又問道:“你打算勸他加入魔教?”
那女子反問道:“沒有這個可能麼?”
趙斯文並不瞭解嘉央秋措,所以他也不知道嘉央秋措是否會真的加入魔教。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趙斯文聽到那黑幔後的女子想要邀請嘉央秋措加入魔教後心裡已十分失落,因為嘉央秋措一旦加入魔教,自己的斷指之恨非但不能報,就連自己的性命也或許會因此斷送。
畢竟屆時他對於魔教已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了。
可是身在魔教的地盤,他又能說什麼呢?
他只有隱忍,因為有時候隱忍可以繼續活著,而只要能活著就會有辦法。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個藏族人如果願意加入魔教的話,會不會成為‘四大天王’之一?我聽說還有一個空缺的位置。”
那女子淡淡道:“如果他的刀真有你說得那麼厲害,那麼‘四大天王’的位置對於他來說似乎還是小了些。”
趙斯文著實沒有想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這黑幔後的女人竟然對那個藏族人有如此大的興趣。
魔教之中“四大天王”的地位已是極其尊貴,能凌駕於“四大天王”之上的也只有三個人而已,這三個人除去魔教教主之外便是魔教的兩位“護法神”。
而這兩位“護法神”在魔教的地位真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趙斯文支吾著:“莫非…莫非讓這個藏族人擔任‘護法神’麼?”
那女子悠然道:“我教‘護法神’的位置剛好也空著一個。”
那女子遲疑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不過,這還要看他有沒有這樣的運氣,肯不肯為我所用,想我魔教要殺死一個人,任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實在是易如反掌。”
趙斯文已明白那女子的意思,這個時候聰明的人是絕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今日身赴險境,能活著離開就已不錯。
黑幔後那女子的聲音竟又變得甜美了起來:“趙先生可以回去了,我得到那塊翡翠之後會派人去找你。”
接著,那黑幔後便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黑幔後的女人究竟是誰?她的聲音為何如此詭異?
趙斯文已沒有時間再想,因為那戴著斗笠的矮個男人不知何時又已站到了他的身邊。
那戴著斗笠的人一言不發,只是緩緩地伸出手,手中放著一塊嶄新的黑布…
趙斯文也不再多問,他知道只要蒙上這塊黑布,他便又會乘著那兩寬大平穩的馬車,轉上無數個彎,直到自己想要嘔吐的時候就會回到自己來時的地方…
黑布已蒙在眼上。
眼前又是黑暗,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