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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青城山上

    陸千夜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特殊的情感,他竟不由得開始為嘉央秋措擔心起來,只有朋友纔會有這樣的關心。

    在他的心中可能已將嘉央秋措當做了朋友,或許只因爲嘉央秋措所具備的刀客精神吸引了他。

    他覺得有必要為嘉央秋措提個醒,畢竟嘉央秋措已經殺了魔教的人,而殺了魔教的人絕不可能沒有後果。

    他提醒道:“兄弟的勇氣令在下十分敬佩,不過還是要小心謹慎些好。”

    嘉央秋措知道陸千夜的意思,他微微笑了笑,道:“多謝。”

    陸千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楊浩又說道:“‘千佛手’楊浩雖然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氣,可是他在魔教中卻實在算不得什麼人物。”

    四郎刀登又喝了一杯酒,問道:“魔教還有更厲害的角色?”

    陸千夜皺眉道:“二位兄弟可曾聽說過魔教的四大天王麼?”

    四郎刀登聽說過一些,可是他對魔教的瞭解畢竟十分有限,他還是問道:“四大天王很厲害麼?”

    陸千夜道:“至少他們都很難對付,這四個人一定是魔教教主精挑細選出來的。”

    他接著道:“而且這四大天王的行蹤也極其隱秘,他們雖然在魔教中擔任要職,但在平時卻依舊幹着自己本來的事情,所以很難說出他們究竟是誰。”

    嘉央秋措忽然說道:“他們是誰並不重要。”

    陸千夜道:“我只是擔心他們其中會有人來找你。”

    嘉央秋措緊緊握著酒杯道:“我倒希望他們能快些來。”

    陸千夜大笑道:“哈哈哈,兄弟的這股子勁在下實在是佩服,今後若是有什麼困難儘管來青城山找我便是。”

    說著話他已站起,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色,道:“天已不早,我要在天亮之前趕回青城山去,告辭了。”

    嘉央秋措覺得陸千夜並不是一個壞人,所以他也站起來學著陸千夜做了一個揖。

    青城派不光劍法出衆,輕功也屬實了得,陸千夜顯然得了真傳,僅僅瞬間功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酒館的燈已有些昏暗,那賣唱的少女正扶著那八十多歲的老者慢慢地往門外走。

    嘉央秋措這才注意到這一老一少,這酒館裏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似乎與他們毫無關係,他們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上一眼,這並不是一件尋常的事。

    可是,能有這樣定力的人一定不會是一般的人,那他們究竟是誰呢?

    青城山,以青翠滿目,山形如城而得名,連峰不絕,蔚然生秀。

    陸千夜趕了一夜的路,此刻正站在山頂看著眼前那熟悉的紅漆和紅瓦,而“青城山”三個字卻在這一片紅之間閃閃發光。

    陸千夜聞了聞自己的袖子,眉頭微微皺了皺,因為他的衣袖上滿是酒氣。

    即便一個人的酒量再大,他只要喝了酒之後,也難免會沾上一身酒氣的。

    陸千夜知道自己喝酒的事是一定瞞不住了,便索性大搖大擺地往山門走去。

    看他走路的姿勢步伐,你絕不會想到他居然是這青城派目前輩分最小的弟子。

    他走到那刷滿紅漆的大門前停下,因為這裏似乎要比往常熱鬧的多。

    隔著大門他就可以聽到院子裡已亂哄哄地吵作一團,莫非魔教的人已經找上青城山來了?

    他推開門向院子裡看,卻發現院子裡也正有幾十張臉一齊看著他,而且那些臉上的表情也極其嚴肅。

    這其間還有一張嚴肅得有些發青的臉,那臉上還有一雙目光如炬的眼睛正在瞪著他,這是他最熟悉的臉,也是他最熟悉的人,他早已習慣了勁鬆道人用這樣的目光瞪著他。

    可是,他卻沒有習慣同時面對幾十張鐵青的臉。

    這些臉有的熟悉,有的卻很陌生,不過從他們的裝束上不難看出,這是雲頂派和點易派的人一同上山來了。

    雲頂派掌門耿賢良正站在勁鬆道人的右側,點易派的兩位掌門王頂天、王立地卻並排站在了勁鬆道人的左側。

    院子裡忽然變得無比的安靜,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陸千夜,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就像是一隻被放在放大鏡下的螞蟻。

    無論是誰在同時面對這麼多張鐵青的臉的時候都會感到彆扭的。

    不過,陸千夜的彆扭絕不會持續太久,他早已恨透了這世上的綱常禮教,他討厭任何束縛他的東西,他只崇尚自由。

    即便是常常喝得爛醉,喜歡些風流韻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生而為人,如果不能盡興的話,豈非白白辜負了到這人世間走一遭的機會?

    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定下那麼多條條框框來束縛自己的精神,來使自己活得不痛快。

    既然要活,便要痛快;若活不出些光彩來,倒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想到這些,他便毫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眼光,只管將雙手背在後麵,大搖大擺地進了院子。

    “混賬東西!你還有臉回來?”勁鬆道人臉上的鬍子也被氣得發抖。

    對於自己的師父,陸千夜還是十分尊敬的,他連忙停下步子低下頭等待著勁鬆道人的責罰,只不過他的臉上雖然謙恭無比,但心裏卻是毫不在乎,頂多也就是一些面壁、挑水、砍材的懲罰,而這些事情他早已熟練。

    他來青城派最晚,但是挑水砍材的活計卻比大師兄孫星然做的還要多得多。

    此刻,孫星然正輕蔑地看著陸千夜,只有陸千夜的下場越慘他才越能高興,因為勁鬆道人對陸千夜的偏愛早已令他心生嫉妒。

    只聽勁鬆道人怒斥道:“你昨夜幹什麼去了?”

    陸千夜竟毫不隱瞞,道:“弟子愧對師父,昨夜到鎮子上喝酒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從陸千夜那裏轉移到了勁鬆道人的身上,他們都要看看勁鬆道人將如何處置這個桀驁不馴的徒弟。

    勁鬆道人竟一時沒了主意,若是換做其他人如此屢教不改,他或許早已將其逐出師門,可是他卻實在不忍心對陸千夜也如此。

    可是,在雲頂派和點易派的面前,又作為川西大派的掌門,他對弟子的獎懲卻關乎著整個青城派的名譽。

    勁鬆道人無奈道:“如此劣徒,都是我管教無方…”

    只聽雲頂派掌門耿賢良緩緩說道:“道長治派甚嚴,江湖誰人不知,青城派在道長帶領下如今已是日益昌盛,出了這等徒弟一定是他自己劣根未除,怪不得道長。”

    耿賢良已有五十歲左右年紀,他說起話來已顯得有些緩慢。

    王頂天忽然也說道:“的確怪不得道長,像這等劣徒早該將他逐出師門。”

    王立地附和道:“所言極是。”

    王頂天又道:“此等劣徒若是投在我的門下,我是一天也容忍不得他的。”

    王立地立刻附和道:“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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