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燁其實想岔了一點，周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考，以及他自身的性格，並不會對他動手。

    雖然他的平靜是壓抑的結果，雖然那一點情緒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下慢慢被撫平，但再次見到孫燁，又迅速被勾起，洶涌而來甚至愈演愈烈。

    但周墨仍舊十分隱忍剋制，他甚至端起小桌上的茶壺要給二人就地倒一杯茶。

    孫燁見狀趕緊衝上前接過壺殷勤地放入自帶的頂級茶葉和靈水和用靈力燒熱泡開，很是奢侈了。

    周墨看著孫燁動作，半晌後終於開口道：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吧？從三月五號我回家到現在，一共185天”

    孫燁一愣，連忙點頭哈腰道是。

    周墨坐在椅子上，道：“你也坐”

    孫燁乖乖上前坐下。

    周墨詢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監視）的？”

    孫燁側頭，一手撐住額頭半擋住臉上表情，道：“在你七歲生日我們找到你是（他）…開始的”

    周墨：“之後一直都是你（監視）嗎？”

    孫燁點頭：“…嗯。”

    周墨：“…所以在我十歲那年家庭旅遊，公交車失事，最後差一點栽下山坡卻險之又險地停住；十五歲那年，我剛收集好材料準備讓老師‘一不小心’看見他勒索騷擾其他同學的影片，結果去學校才知道他上學路上惹了別人被打，並且已經有家長揭發舉報到他退學…這些巧合……”

    孫燁：“沒錯，都是我做的，司機前天剛剛離婚，心情不好，操作失誤，當時我的化身的神妙一直跟在你身上，發現不對後立即用術法拖住車不讓它掉下去。至於你初中那件事，那個人渣一直嫉妒你能被這麼多女生喜歡，他當天糾結了一群混混，想要在你回家路上……拍影片……我發現後複製了你的材料提前發到教育局…我們在zf方面也有人，所以能很快料理此事。至於他上學路上被打，那是我乾的。”孫燁坦然承認。

    周墨盯著冒騰著熱氣的茶水出神：“應該還有很多類似的事吧…？”

    孫燁道：“…嗯。”

    得到回答，周墨不再提他過去的事，道，

    “讓我猜猜你們到底想幹嘛？1941年大批修士包括當時數量修為最高的盟的解散和隕落，我猜這可能有一個世界大劫導致的，同年，你們師兄弟因此出名。然而爲了徹底解決此劫，‘他’兵解了，並開始輪迴轉世，拯救了一個世界的大功德落到了轉世的我身上。”

    周墨抿了一口溫度下來能入口的靈茶，繼續悠幽道：“混沌真人提到了極北之地的綾池，池水能恢復上一世的記憶。我的上一世一定跟你們有關，你們不甘心‘他’的死亡，於是開始尋找‘他’的轉世，並銷燬有關‘他’的書籍以防萬一，你們想借我的殼子讓‘他’歸來，對嗎？”

    周墨忽然笑道：“…但到底是由什麼決定一個人是否是存在的呢？靈魂？還是記憶？屆時喝下池水後到底會變成恢復了上一世記憶的我？還是吞噬了周墨人格的‘他’呢？看你們的選擇，我從一開始就只是讓他歸來的容器罷？”

    “…事發之後你本可以乾脆與我斷交，但你還是來見我，是後悔了還是來捉我回去的？”

    “…我唯一的不解就是在混沌山上請求下山時，混沌真人的應允，你們本可以一開始就直接強迫我給我灌修為至金丹再灌池水。所以我想，‘他’在你們心中的地位一定非常高，你們一定非常尊重‘他’，以至於誰都不敢如此囚禁侮辱，做出讓我不快之事。這樣待‘他’歸來時，你們在我的記憶裡是清清白白的，在‘他’的記憶裡，仍舊是清清白白的。”

    “…以上，我說的有哪點不對，還請玄夜真人幫我糾錯賜教。”

    周墨微笑著攥緊茶杯，如是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