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7.23

    z市某路邊公寓

    早七點整，牀頭櫃手機按時“嗡嗡”作響。

    一隻素白纖細的手臂從柔軟的被裏伸出快準狠地滑滅手機鬧鈴。

    陳梓眯了眯眼，瞳孔尚不能很好適應窗外晨光，她睡眼惺忪地撐了個大懶腰，又撓了撓頭，長髮橫斜，實在毫無形象。

    也就坐在床上眯了一分鐘左右吧，陳梓猛地清醒，甩掉剛起床時的朦朧傻氣，她利落地穿好衣物，準備遠行物品，正輕手輕腳出房門準備完成洗漱時僵在了門口，

    一個小男孩正懶懶坐在客廳餐桌前吃著油條豆漿，小腿還一晃一晃。

    小男孩看著僵在門口的陳梓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快去洗漱，給你帶了早餐”

    陳梓嚥了咽口水，驀地逃一般滾進洗漱間。

    小男孩名為陳霄，是陳梓的弟弟。

    話說十幾年前陳梓還是小陳梓，她腦扎雙馬尾，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手裏攥著五毛錢去樓下小賣部買棒冰，上街還沒走兩步呢就遇到一個身穿褐色夾克，滿臉笑容的大叔。

    大叔湊到小陳梓跟前臉上堆滿笑

    “小朋友，叔叔這裏有棒棒糖你要不要吃啊？”

    小陳梓吸著手指，痴痴看著那個比她腦門還大的七彩棒棒糖露出一個幸福傻子一般的笑容。

    於是她成功被一根棒棒糖拐到了一個偏僻貧窮的小山村。

    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

    從此小陳梓學會了砍柴、餵豬、插田、生柴……

    飯她做，地她掃，窗她抹……懶婦人只管躺在炕上，更別提稍有不順心就非打即罵。

    沒過幾年小陳梓就從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女娃長成一個瘦瘦乾乾的小女孩。只有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和清奇的腦回路即使歷經了生活的苦難嗟磨也依舊如故。

    舉例，燒水。

    “死丫頭，給我去燒水”

    尖酸刻薄膚色臘黃的婦人躺在炕上朝小院裏半天砍不出幾根柴還在努力跟比她短不了多少的大斧頭較勁的小陳梓喊道。

    “好噠～”

    小陳梓歡喜地扔了斧子跑向廚房，踮起腳費力地把缸裡預存的飲用水用瓢舀進大水壺，其間撒了怕不只半壺水。

    婦人嗑著瓜子疑惑怎麼還沒見小丫頭挑水的身影，她起身走進廚房，就看見少了大半了的水缸。

    “水呢？！！！”尖厲的咆哮聲響徹廚房。

    小陳梓在灶臺下探出頭，露出被燻黑的臉蛋和開心的笑容

    “在燒呢～”

    “我說的是水缸裡的水！！！”婦人走過去一腳把小陳梓踹翻在地又一陣猙獰地咆哮“我說的是讓你去挑水來燒！！！看你浪費了多少水？！都是老孃挑的！你個小丫頭片子成心的是不是？！”

    小陳梓迅速把自己蜷成一團。

    哎呀，踢到肚子最疼了，實在不行的話就踢背吧。

    再舉例，餵豬。

    “死丫頭，給我去餵豬”

    婦人正在家門口跟其他村民閒聊，看見一旁玩泥土傻樂的小陳梓就心煩。

    “好噠～”

    小陳梓跳起拍拍身上的泥土，一蹦一跳地朝廚房跑去。

    婦人聊到一半疑心小陳梓又作什麼妖，索性走至後院遠遠看見小陳梓費力提起一個大木桶，然後把桶中豬食倒進槽內。

    婦人總算安心走了，自然沒看見也沒聽見後來小陳梓挨個摸了摸豬頭歡喜道

    “小豬豬快快吃，我給你們加餐了的～”

    小豬們低頭“呼嚕呼嚕”搶著食，沒空理她。

    晚餐時，婦人看著網罩內留待晚飯空空的菜碗懵逼了一瞬，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怒吼道“死丫頭，你給我滾過來！！！我讓你餵豬你餵了什麼？！！！”

    啊，這麼一看誰嗟磨了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