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我在安遠府經營這麼久，你知道光收稅就賺了多少銀子？”張大膽哈哈大笑，“這一天我早就想好了，那些銀子，都買了糧草，存在這裏。莫說你一個完顏部族的軍隊，就算半個渤海國的軍隊，老哥都養得起。”

    “老張，胡吹大氣是你的本事，可是這關鍵的事情上，可不能含糊。”王正說道。“綺麗絲可跟你不一樣，她絕對不是隨便說說，完顏部族的事情，她的確可以做主的。別拉來了隊伍，你的糧草不夠了。”

    “我這裏可不僅僅是存貨充足。”張大膽說著，拿出一張圖紙，小棒槌一樣的手指頭在上頭戳戳點點，“這裏，還有這裏，都有隱蔽的商路。我有充足的銀子，還愁買不到糧食？”

    說到這裏，綺麗絲當即騰起身形，徑直越出府邸。等候在外的雄牛等人趕忙迎上，只聽綺麗絲幾聲吩咐，從人群裡就分列出七八個大漢，用力地連連點頭，然後帶著綺麗絲交給他們的一樣物事，急匆匆地遠遠走去。

    “你拿什麼東西給他們了？這幾個人回去傳話人家就信啊？”等到綺麗絲回來，張大膽急不可耐地問道。

    “他們部族認為最有勇氣的動物就是野豬，那裏的勇士會把獵殺到的野豬的牙齒，編入自己的髮辮裡。我臨行的時候，完顏函普就交給了我三顆帶著記號的野豬牙齒，留著作傳信使用。他們部族的人都知道我與他們的約定，完顏函普若是違背諾言，在部族裏也無法立足。”綺麗絲輕描淡寫地說著。

    “那個……咱們烤點什麼吃？”張大膽摩擦著兩隻大手，“我最近研究出一種新的烤肉方法……”

    “等天下太平了再吃吧。”王正情知事情隨時都可能有變化，“我帶綺麗絲這就南行。”

    “王正！”雄牛大喊了一聲，闖了進來。“去海東戰場，怎麼能沒有我？那些霧裏的混賬東西，我好久沒宰殺了！”

    “好！海東戰場那裏，的確需要一個人來主持大局。”王正轉向張大膽，“完顏部族的人，我帶走一半，就算渤海國馬上崩潰，剩下的應該足夠幫你支撐到完顏部族的援軍到來。”

    “什麼主持大局？不是上陣殺敵嗎？”雄牛瞪大了眼睛。

    “你是將帥之才，浴血搏殺的事情，幹起來太可惜了。現在的玄南宗全力支援我們，你們一到戰場，他們馬上把所有的弟子都從西側扶余府撤出來。”

    “玄南宗？那神臂弩誰能用得起？我們主要還是靠符咒啊！”雄牛是這裏唯一知道戰場情況的人。

    “符咒不用擔心，那東西管夠。”王正笑著說，“玄南宗的人全都會書寫烈焰符了，你們去了以後不用省著用。至於神臂弩嘛……玄南宗的人正在研究戰術，雖然不能全都裝備給你們，但是我能保證，每一場戰役，只要你們敲鐘，玄宗的人都會進行火力支援。”

    雄牛一聽，興奮地一跺腳。回頭一看那些滿臉莫名其妙表情的隊伍，無奈地搖了搖頭，大踏步走了過去。

    “完顏部族的勇士們！”

    雄牛在這些人裡威信極高，一聲招呼，馬上從兩側又聚攏了一些同樣滿頭髮辮的女真人。

    “我以前跟你們說過的那處戰場，就在那裏。”說著，他抬手指了指遠遠的東南方向，“無數個兇狠的鬼怪，藏在迷霧之中，妄圖突破出來，毀滅咱們的家鄉，毀滅整個世界！現在，有了會法術的玄宗人幫忙。咱們每一刀劈下去，每一棒砸下去，都會有烈焰符咒的幫助。”

    王正從菜頭那學過一手烈焰符的畫法，他找來紙筆，隨手畫了一道，交給雄牛。

    雄牛正好握著一把王正送給他的玄鐵劍，貼上符咒，衝着院牆劈了一下子。玄鐵劍十分鋒利，硬是可以把牆砍斷，他只是側過劍鋒，用側面的符咒貼了上去。

    “忽——”

    牆壁上一下子騰起臉盆大小的火焰，這烈焰呈現白色火苗，很快就把牆面的細碎砂石燒得融化流淌下來，卻是一直沒有熄滅。

    “這……這的的確確是烈焰符，但是威力比烈焰符可強多了啊！”雄牛驚訝之餘，略微尷尬地跟那些已經目瞪口呆的族人解釋，“王正的法術高強，真正的烈焰符威力遠遠沒有這麼厲害，但是砍破怪物的皮肉，還是沒問題的……”

    “王，你的法術這麼厲害了！”綺麗絲驚喜地看著他。

    “是靈氣特殊的原因。”王正已經下定決心，等戰場安頓下來，就得出海尋找歸墟了。

    很快，雄牛就集結起來了一百人的隊伍。每個完顏部族的勇士都紛紛摩拳擦掌，興奮地往南眺望。

    張大膽也準備了十幾輛大車，裝滿糧食補給，又送上不少馬匹。與大部隊一起行進，速度勢必快不起來，爲了節省時間，眾人當即出發。

    隊伍一路往南行進，雖然滿路都是被挖開的溝坎，但綺麗絲髮揮了奇蹟一般的本事，隨手之間，用周圍的陰氣凝結出巨石沙土，把走過的路面填平。

    “你這本事太厲害了。”王正由衷地讚歎。

    “看上去很特殊，但與其他修仙者戰鬥，效果並不好。”綺麗絲平平淡淡地說道，“其實，就是凝聚周圍的大量陰氣，化為實體。要想成功，周圍必須存在巨量的陰氣才行。幸虧渤海國遍地狼煙，人煙稀少，又有許多山谷，我們經歷的這些地方，陰氣比較好找罷了。而且，我化出來的東西，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我見過化神修為的高手，他們會用陰陽二氣化成真正的萬事萬物。但是，消耗的靈氣極為巨大，而且不能像你這樣直接從外界調取陰氣。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們不能化出活物！”王正說道。

    “活物？”綺麗絲皺眉道，隨手一挑，如玉的指頭攤開，手掌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團柔軟的白色毛皮。

    “兔子？”王正驚訝地說道。

    周圍的完顏部族的人竟然沒有一個驚訝，顯然他們的薩滿女神無論做出什麼神蹟，都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