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又在外面的人群中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沈牧歌，周福心中有些發涼，他在沈牧歌手下做事已經有三年多了，沒少幫沈牧歌做見不得人的事。

    前些日子聽到沈牧歌被罷官的訊息，他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感覺，果然現在禍事臨頭，而沈牧歌，恐怕是沒有能力來幫他了。

    就算有能力，以他對沈牧歌的瞭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幫他。

    心中嘆了一口氣，周福張口準備認罪。

    上首的大理寺卿也是緊張地盯著周福張開的嘴，希望能從周福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連外面站著的百姓都下意識地安靜下來，就等著周福說出供詞。

    等了許久，卻只見周福只是跪在地上張大嘴，一句話都不說，眼睛也是瞪得老大！

    正當眾人疑惑之際，撲通一聲，周福就這麼跪著直直栽倒在地。

    令東胥猛然起身，其他天機衛的人也第一時間站直了身子，抽出佩刀警戒周圍。

    百姓一陣騷動，驚呼聲四起！

    周福死了！就這麼死在大理寺卿的公堂上！在他剛剛要開口認罪的時候死了！

    大理寺卿原本因為緊張半站起來的身子，嘭地一聲跌回椅子裡，嘴裏呢喃著:“完了……完了……”

    令東胥更是臉色陰沉，上前檢視了周福的屍體，沒有任何傷口，嘴唇顏色正常，不像是被人謀殺，更像是突然猝死。

    可世上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天機衛一看這狀況，二話不說，飛身躍出公堂，將所有百姓都圍住:“事情沒查清楚前，還請各位父老鄉親配合！”

    話說的客氣，但手上泛着寒光的佩刀卻是不容置疑，配不配合都不能走！

    棲時音也被這一幕鎮住了，她沒想到有人這麼大膽，敢在公堂上殺人！

    連笙更是嚇得抓緊了棲時音的袖子:“小姐，死人了……”

    倒是連箬還算鎮定，安撫著連笙和棲時音:“小姐，沒事的，天機衛的人在這兒，一定會查清楚的。”

    大理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很多沒來看熱鬧的百姓此刻也紛紛聚攏過來，只不過前面已經被天機衛封住去路，他們過不來，自然也就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薛容受到高山帶回來的訊息，並不意外:“夜明澈雖然沒有這麼深的心思，但他背後有許至寧撐腰，這個老匹夫可不好對付。”

    “公子是說人是許至寧殺的？”高山追問。

    “是誰殺的有什麼打緊，重要的是周福已經死了。”薛容眼中閃過一抹戾氣，轉瞬即逝。

    百草堂這件事是棲時音很是在意，是扳倒沈牧歌的必要條件，如今因為周福的意外死亡而不得不中斷，換做是誰都會不高興的。

    誰讓他的小跟班不高興了，那這賬可就有得算了！

    仵作大理寺就有，揹着個工具箱就來了。

    看到地上跪趴著的周福，連忙淨手開始檢查。

    只見他這裏摸摸那裏按按的，半柱香的時間才站起來，對著令東胥和大理寺卿行禮:“啟稟大人，此人身上沒有致命外傷，也無中毒跡象。瞳孔散大，胸腔有一處僵硬，屬於心梗突發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