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證咬死沒有這回事，那這本來清晰的案子，忽然又變得迷離起來。

    沒有人證，光有物證顯然是不夠的，而且過去這麼多天，根本也沒辦法證明晗樂公主和那小男孩是不是吃了百草堂的藥纔出現狀況的。

    大理寺卿辦了這麼多年案子，自然也碰到不少這樣的人證，只要大刑一上，不怕他不招！

    大手一揮，正要上刑，忽然聽到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堂外看熱鬧的百姓紛紛讓出一條道，然後就見一群身穿暗金色勁裝，腰佩長刀的人跟在一個銀灰色勁裝的男子身後進來了。

    棲時音看見來人，咧嘴傻樂，這人她認識，就是黎章書院騎射考覈的考官之一，天機衛的都指揮使令東胥。

    那麼不用說，跟在他身後來的一群人自然都是天機衛的。

    大理寺卿在看到這群人的時候，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這可是皇上親親的親兵！總共也不過百來人！

    “令大人怎麼有空過來？”大理寺卿連忙從首位下來，和令東胥打招呼。

    令東胥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打了個哈欠:“還不是百草堂的事，皇上讓我過來看看。”

    說是看看，那你帶這麼些人來幹什麼！？

    大理寺卿心裏苦，他知道，天機衛來這，代表著皇上的態度，這百草堂，必須拿下，否則他的官帽也就戴到今天了！

    想到這裏，看張麻子的目光不免更加兇狠了，要是這個麻子再不識趣，那就怪不得他用特殊手段了！

    張麻子跪在地上也是瑟瑟發抖，都快哭了！原本應付一個大理寺卿他就有些吃不消，硬撐著扛下來了！結果又來了個天機衛！

    身為土生土長，還一直在作死邊緣掙錢的張麻子來說，天機衛三個字代表什麼他也很清楚！

    早知道天機衛的人會來，打死他剛纔也不會作假證！

    現在改口，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大理寺卿命人給令東胥搬來椅子安頓下，這才坐回上首，一拍驚堂木:“張麻子！周福是否去你那裏買過假藥？！”

    張麻子正想著對策呢，忽然聽到大理寺卿把剛纔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頓時眼睛一亮，知道這是大理寺卿也不願意在天機衛面前落下話柄。

    所以立馬磕頭說了實話:“是！周福他經常去我那裏買假藥，每次都是逢三逢六的日子來！”

    因為天機衛在場，張麻子生怕自己說慢了就要捱打，不由得說的飛快，而且還把周福去買假藥的具體日子都說了出來。

    大理寺卿的心總算鎮定下來，人證這邊承認了，物證也是當場就搜到的，就算周福想不認都難！

    “周福！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認罪！”

    一直頭貼地面跪著的周福慢慢抬起頭來，眼裏都是恐懼，對死亡的恐懼，他知道自己一旦認罪，等待他的是什麼。

    更何況……

    周福將視線轉向天機衛的眾人，令東胥一臉不耐煩地坐在椅子上打盹，其他人或抱胸，或手搭方几，或半靠在令東胥的椅子上，都是一臉的無聊。

    他知道，這些人才是真正壓得他不得不說實話的原因！他不清楚天機衛是不是查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