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立繪聲繪色的說著那些曾經的往事，夜華眼前也不經出現了那副妻子帶著孩子、公婆迎接外出考取功名歸來的丈夫的畫面。

    妻子，父母，還有孩子，這是多麼幸福的一家五口啊！

    “但。。。好日子沒有多久，鄰里間就響起了閒言碎語，我也偶感月珠有些不對勁，但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她。很快到了揭榜的時候，好訊息傳來，自己中了舉人，就在全家都高興不已的時候，結果卻發現名字寫錯了，為此我傷心墮落了好久，日日以酒消愁。”

    “就在我日日墮落，以酒消愁的時候，鄰里閒言碎語又起，比起以前更甚。還有理有據的，加上那時候月珠對我也不理不睬的很是冷淡，可能我舉人未中心中窩火加上面子思想也嚴重，老是怕別人看不起，都在嘲笑我。所以對待鄰里的閒言碎語在加上爹孃的暗喻我便對月珠嚴加看管起來，不加以查清真相，便預設了月珠在外偷人事實，日日欺辱抽打於她。”

    李立邊說邊緊握著雙拳，青筋立現，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因為自己的不得志便將自己的不滿發泄於自己身邊的親人身上，這一段記憶應該就是他一直不願意正視的吧，夜華如是想。

    “可我沒想到，月珠所生下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骨肉。”緊握住雙拳的李立突然一下子鬆開，整個人也一下子癱軟下來。

    “你是怎麼辨別的？滴血認親？”夜華淡淡詢問。

    其實他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風花雪月並沒有什麼想知道的慾望，但事關到後面的發展，所以，還是有必要問清楚的。

    “是！我孃親信了外界的傳言，將你的血與我的血滴在一個杯子裡面，卻沒有融合到一起。還有，月珠她是親口承認你不是我的骨肉。。。”

    “所以，孃親她不是難產而亡？而是你拋妻棄子？”

    “那等不忠之人算什麼妻子？何況，是她自己逃走的，不是我趕走她的！她也不是難產而亡，在生下你後還和我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只是可能你那時候年齡尚幼沒有記憶了。。。”

    李立聲音高昂，言辭激烈，好不容易平緩了情緒。繼續道：“現在想來，那時候月珠應該也有故意激怒我的成分在，也是因為那晚。。。我那樣對她，所以，第二天我想去和她緩和關係的時候才發現她失蹤了。。。”

    “你是如何待她的？”

    “。。。我抓了鄰里閒言碎語中的姦夫。。。要他們。。。要他們當面。。。當面苟合給我看。。。”坎坎坷坷，結結巴巴的，李立再也受不了一下子歪坐在地上。

    邊說邊忽然捶著地面爆裂似的大哭起來，哭聲淒厲，撕心裂肺的聲音令人不忍卒聽。

    一向自我躲避，自我欺騙，渾渾噩噩借酒消愁的李立此時像瘋了一樣，老淚縱橫對著蒼天號叫。

    彷彿是想向已經過去無數個生生世世時所犯下的罪孽懺悔。

    彷彿是想痛洩過去無數個生生世世被壓制的抑鬱。

    彷彿也是想找回失去了無數個生生世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