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業扭頭對著周城的耳朵的低語，讓周城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聽著池業的話頓時後背就冒出了冷汗。

    “我沒有。”蒼白的話和池業近乎是肯定語氣的耳語比起來顯得一點氣勢都沒有。

    “我總感覺，你會突然離開。”

    “……我不會怕。”

    “你離開太多次了，離開了又回來，然後繼續消失，如果不是鄒橙的話，我想我不會等你這麼久，我想我們都應該感謝鄒橙，是她拉住了我，是她等著你，我們三個之間的感情其實就是她一個人聯絡起來的。”

    周城剛剛回來的時候，池業在很幼稚地生悶氣，那個時候就是鄒橙拉著他們的手，把他們強行拉到一起去的。他們之間空缺了太多的時間，誰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對方，他們對對方有了陌生，對方都和記憶裡的樣子不一樣了，就連線受這些變化都變成他們爭吵的原因。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鄒橙的話，說不定他們等了這麼多年的相遇，最後還是隻能變成了無疾而終。他們之間甚至沒有能好好說上一句話，就直接結束了的話，那纔是最糟糕的情況。

    “我做夢都想讓鄒橙過得幸福，你不知道她吃了多少的苦頭，她被她的父母拋棄，從家裏趕出來了，這麼強勢的一個人，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蹲在樓梯口哭的樣子，你沒有見過吧？我見過，我心疼極了。”

    “這麼多年，唯一沒有變化的只有她罷了，她一直都是原來的那個鄒橙，只不過變得成熟了，懂事了，反倒是我們變得越來越幼稚了，尤其是我，怎麼配得上她的喜歡呢。”池業說著說著就笑了，就是笑得有些慘然，“那可是我的朋友啊，這麼多年的朋友啊，我明明是應該比誰都瞭解她纔對。”

    “你為什麼，就不能試著接受她的喜歡呢？”

    “我不喜歡她，接受了豈不是對她更不公平？”

    “這樣的鄒橙沒有人不愛。”

    “愛是不一樣的，那種‘愛’不是鄒橙想要的那種‘愛’，就算我給了她，她也不見得會開心。”池業收回了手，單手撐地借力站了起來，轉回身子看著周城，“還去喝酒嗎？”

    “為什麼不去。”

    周城伸手握住了池業伸過來的手，然後借力直接從地上起來，止住了話頭不再繼續深入下去，但是還是有個問題不得不先問清楚：“讓鄒橙一個人在外面，真的好嗎？”

    “明天找去醫院吧，肯定能找到她的。”

    “你就不怕她生氣嗎？”

    “生氣也沒有辦法，何況生氣不是應該的嗎？”

    “你倒是坦然。”

    “不然呢？真的不管那個丫頭了？不能再有人放棄她了。”

    周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在過去的日子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也不過就知道一點點東西罷了。那些東西甚至做不到讓周城瞭解他們的變化，只是知道他們的弱點多了太多，每走一步可能都會變成什麼不幸的事情。

    不像他，他已經無所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