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發言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有反對意見，你不舉證就永遠沒有人知道你是有道理的。語言是律師的寶劍，用語言來爭辯，來解釋，來改變已有的現狀，律師是最明白語言魅力的人。

    汪靜其實一直都很好奇，徐淼到底是怎麼當上律師的，這麼蠢笨的他，就連普通地交流都有些差勁，但是就是這樣的人也能當上律師，還是個業績不錯的律師，就完全讓人摸不清頭腦了。

    “就算是一直不開口也不可能能維持一輩子啊。”汪靜微微一笑，“有事還是直說了比較好。”

    “……抱歉。”可能是太久沒有說話了，就連開口，語氣裡都帶著些陌生，嘶啞的腔調似乎是被髮燒燒壞了嗓子。

    “需要喝水嗎？我覺得你現在可能是需要潤一下嗓子的。”

    “麻煩你了。”

    “沒事，我本來就是來看望病人的，話說回來你現在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回去？”

    “我不知道。”

    徐淼垂頭想了想，然後抬頭看向汪靜：“我想辭職了。”

    “辭職嗎？是爲了不被何延找到嗎？”

    “是我累了，再繼續在這個事務所待下去就連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還會發生什麼，所以還是離開了吧，我可能完全就不適合這個行業。”

    “我也覺得。”汪靜甚至都沒有把話放得委婉，直接就這樣開口了，“你的確不適合這行，所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做下去的。”

    “如果我告訴你，全部都不是我自己做的，你會覺得我這人很失敗嗎？”

    “什麼意思？”汪靜遲疑了一會兒，雖然早就知道徐淼的機遇很是神奇，但是徐淼現在直接就如此直白地說那些並不是他的成就，還是會有些小驚訝。

    “是在謙虛嗎？”

    “並不是，有人在我身後幫我，靠我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徐淼苦笑了一聲，“就像是那個被你們吹噓成幾乎可能是載入案例的官司，也不是我的功勞。有人在我的背後操作，把條件往更有利於我的方向改變，這纔是真相。而我不過就是一個提線木偶罷了，我就是他們實現利益的一個工具，我並沒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我倒是不瞭解這些啊。”汪靜伸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不過如果是何延電話應該是比我更加清楚的吧？他對你的調查應該是相當全面的，所以這些事情他也應該注意到了吧。”

    提及了現在絕對不能提及的人，徐淼又一次保持了沉默。

    何延是知道的嗎？那個不顧一切靠近自己的人，一早就知道他身後那些齷齪的勾當了嗎？那他嘴裏的厲害豈不是可笑到了極點，當然一度認為這是真的的徐淼也是可笑到了極點。

    “你在想什麼？看起來你的表情很是凝重啊，你其實心裏很明白的吧，你在逃避什麼迴避什麼害怕什麼期待什麼，你保持沉默什麼都不說就是害怕你的心理被窺視，你在隱瞞你的秘密，所以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