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何延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咳嗽了一聲讓徐淼繼續。這是何延第一次聽見了徐淼說這麼多話，幾乎全部都是自白，完全不顧及何延的感受，單方面地發言，自白，剖析。徐淼說得很平淡，但是何延覺得很難過。

    越是簡單的句子，越是容易讓人覺得難過。蒼白到了極致的語言，卻是把那種絕望表達地明明白白，徐淼的聲音放得很低，低到了幾乎是聽不清他到底想表達什麼，何延都不需要完全聽清每一個字，只要是聽見，就能想到他想說什麼。

    很蒼白的經歷和過往。

    這就是徐淼的過去給何延的感受，就像是他身邊的全部人都在無視他的感受，沒有人會在乎他，沒有人會顧忌他的心情。沒有親密的朋友，也沒有關心自己的父母，徐淼到底是怎麼長大的？就連何延都想問。

    “我不想說了，這涉及了機密。”

    “那就不說了。”何延也沒有一定要聽下去，“一直以來這樣自以為是的靠近讓你很為難吧？”

    “是。”徐淼很是直接地承認了，若是別人會誠惶誠恐，但是徐淼不是，他會害怕，會想要逃避，會不想去面對。

    “我承認，我一開始真的就是一種成就感作祟。”何延抬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你說得沒有錯，我從沒有在人際交往上遇見過你這種情況，身邊的全部人都是在想盡辦法靠近我，就只有你，你都不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表情多冷漠。當時我覺得是你還不認識我，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結果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你的表情就變成了嫌棄，真的有點讓人受傷啊。”

    “是嗎……”徐淼自己也不大清楚，事實上第一次見面，徐淼並沒有對何延有什麼印象，他甚至連自己當事人都不怎麼在意，畢竟這個官司他也是覺得不情不願地接受的。別說何延了，就連是當事人都完全不想接受，更別說是用一種好表情面對了。

    “你應該也記不清了吧，不過你之後的嫌棄更明顯。”

    “……”徐淼沉默了一會兒，“是你真的是太煩人了。”

    “要是不是這樣煩你的話，你豈不是更抗拒我？”

    何延幾乎是用一種暴力的手段強行開啟了徐淼的高牆，在徐淼反應過來之後，自己身邊幾乎一直都有著何延的存在。

    “喂，徐淼，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也應該徹底接受我了吧，我就連追女生都沒有這麼難做過，你真的是我見過最難對付的人了。”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你真的是很閒啊。”

    “誰閒了啊？我現在可是堆著一大堆的工作還完全沒有去處理啊，你應該給我感激涕零的接受我對你的好意啊！”

    “我好感動。”徐淼連表情都懶得裝出來一個，幾乎是棒讀的語氣吐出來這樣四個字。

    “你還能更假一小點嗎？”

    “我能啊。”

    “你試試。”

    “我真的好喜歡你噢。”徐淼用一種更加冷漠的語氣說出這話。

    何延卻是沒有了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