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愣了愣。

    “這個地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現在是兩個人了。”

    “你……”徐淼想說什麼，但是全部的話都憋在了嗓子眼，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像你這樣的人。”徐淼抬手撩起來自己的劉海，直視著何延的眼睛。

    “你是第一個，不顧一切都要接近我的人。我一直都在怕，直到現在都在怕，每一次覺得我可以接受你可以完全信任你的生時候，我就開始害怕，然後就開始想要遠離你。不是說你不好，而是我這個人太糟糕了。以前的我太蠢太笨，老是被人利用被人欺負，就算是遇見一個對我稍微好點的也不過是別樣的利用。就連我的父母都不愛我，憑什麼我會覺得別人會在乎我？還是一個莫名其妙湊上來的人，你說誰敢相信？

    我從小學開始，應該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回家，一直都是單人座位，所以也沒有什麼同桌之類的關係，全部人對於我的接觸，都是抄作業抄作業抄作業，我就是一個學習機器。但是就連這種畸形的關係我都會覺得很好，我和你的經歷不一樣。要是你的話，肯定是眾星拱月一般地長大吧？我不一樣，我不是，我甚至覺得我長大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我的過去有什麼好去回憶，去紀念的存在，我甚至覺得我的人生全是空白的。

    一個人最大的好處是什麼？是我變得特別樂觀，樂觀到近乎是殘忍的地步。我覺得只要我努力學習，父母就會更愛我，同學也會更依賴我，但是當我進入大學，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時候，我發現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沒有朋友，沒有回憶，沒有期待。

    但是我不得不繼續前進，大學不是初中高中，不是你只要學習就夠了，我在社交這方面簡直是一塌糊塗，就算是我的成績再好，我的課題都沒有搭檔，我找不到搭檔。就連畢業的時候，我也是靠我的專業成績被學校推薦進我現在所在的事務所的。進這個事務所還需要面試，我是靠著臨時去啃書，臨時死記下了的社交原則透過面試的。很搞笑吧？一開始的我，就連和人交流都做不到，就像個蠢貨一樣，只要是面對著陌生人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像我這樣的人就連成為律師都是一個很神奇的事情。一切事情我都能學習，一切事情我都能忍受，所以進入了事務所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我也堅持下來了，我莫名其妙的自信覺得自己能熬下來，我也的確熬過了實習期，然後繼續著我無望的工作生涯。

    你有多瞭解這個行業？你知道這個行業多髒嗎？你知道一場官司下來，在這背後有多少噁心人的勾當嗎？”

    徐淼停了下來，看著神情嚴肅的何延，笑得很是倉皇。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想知道，誰也不會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