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不要命，不代表你父母就不要命了吧？”

    “……你！”徐淼的聲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冷靜點，嗓門這麼大是打算把你的全部同事都叫來旁聽嗎？那個時候就是真的完了吧？這事髒不了你的手，你激動什麼？”電話那邊的周哲覺得自己的耳膜在發疼，被突然一嗓子吼了之後，說自己不懵也是不可能的。

    “你別動他們。”

    “我不會動他們，但是如果你做不到好好的，老倆口未來養老可怎麼辦？”

    混蛋。

    徐淼在心裏狠狠罵著，但是又不敢說出口，周哲的手段他也不是不知道，要是他真的想要達成某個目的，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我要做什麼？”

    “乖乖做好你身為一個律師應該做的事情，你最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應該永遠藏在肚子裡，你只要看著就好，一切都會朝著對你有利的方向前進，不過最後的結果會多麼魔幻，你要做的就是做好你身為一個律師應該做的事情罷了。

    徐淼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就連掛了電話之後，他的呼吸也沒有變得多平穩，完全做不到靜下心來。全部都在逼著他前進，本來就算拋下他也沒有關係的，但是偏偏全部人都在逼他。徐淼不可能放棄這個工作，也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放棄這個案子，周哲既然是這樣說了，那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罷了。

    他會去找當事人瞭解案件，但是隻不過問一些不痛不癢的正規問題罷了，多了一點的資訊都不想知道。男人的臉上表情幾乎是快要崩潰一般，但是徐淼卻是完全做不到同情，怎麼可能會做到同情。雖然律師是不應該對於當事人抱有太過主觀的情感，但是他真的完全做不到寬恕面前的這個人渣。

    很煩人啊。

    明明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卻是一次又一次被逼著走上自己不想選擇的路。

    徐淼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是好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喝了酒所以有些上頭，好久沒有這麼優柔寡斷地去思考這些問題了。早就決定了要把自己變得強勢變得冷漠，把自己偽裝得滴水不漏，但是自己真的完全做不到啊。

    “好想就這樣結束了啊。”徐淼伸了個懶腰，覺得自己也是走了夠久了，最後攔住了一個計程車準備回家，卻是看見了何延端坐在了計程車上看著他。

    “你怎麼……？”徐淼看著何延一臉的震驚。

    “上車啊。”何延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

    “你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回家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回家了？”何延厚顏無恥道。

    “……你不回家幹什麼？”

    “我……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何延笑得更燦爛了。

    徐淼看著面前這個笑得就跟二傻子一樣的人，完全找不到言語來形容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他想轉身離開，卻是被何延催促著快些上車。

    “你這個人，真的是很煩人啊。”

    “你什麼時候能換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