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徐淼吃飯吃到一半就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受到了便秘的困擾一般，嘴唇微微張開然後閉合，最後吐出來三個字還被何延截斷了。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對你感興趣是吧？”

    “……你倒是清楚。”

    “我清楚得不得了，你數得清你到底是給我說了多少遍嗎？”何延翻了個白眼。

    “數不清了，所以為什麼你會……”

    “夠了徐大律師，差不多就行了吧？再問下去就很煩人了噢。”何延笑著把他的話堵回去。

    徐淼臉上的笑容並不和善，或者是說他幾乎是在暴怒的邊緣，所以這個人啊到底是有沒有哪怕一點點的自覺性啊？到底是誰一直都在煩人，明明他已經表現得如此抗拒了，為什麼面前這個人還是會跟不要臉不要命一樣往他面前一直湊啊。

    “你是想讓我幫你什麼嗎？”

    “我只是想和徐大律師交個朋友罷了。”

    “交朋友之前還是請你先把你那個噁心的口吻先改一下吧？”

    “……惡，噁心？”何延臉上的笑有些凝固。

    何延的皮相不算差，最起碼和普普通通的徐淼比起來，他真的是相當受歡迎了。而且再加上他的表情基本上就是靠他的父母一手教育出來的，不說是什麼禮儀典範，但是也不可能會差勁到哪裏去吧。徐淼笑起來，能把半條街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但是他現在面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居然在質疑他的，甚至口出狂言說他噁心。

    噁心？

    “抱歉，可能是我措辭不大準確，但是何先生你一口一個‘大律師’什麼的，聽起來感覺就像是在調侃我一樣啊，真的會讓人覺得——超級不爽啊。”

    最後的五個字徐淼說得一臉兇相，幾乎是讓何延都感覺到恐懼了。

    “抱歉。”

    “既然是朋友的話，用名字直接稱呼也是沒有關係的吧，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就直接叫你何延了，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律師’什麼的不是我現在想要聽見的東西啊。”

    “你不喜歡做律師嗎？”何延愣了一下，照理說徐淼到了他現在這個成就，而且還是在沒有什麼背景的程度下，能到達這種高度卻是對於律師這個職業不抱有任何的喜歡情緒，當真是讓人驚奇的一件事情。

    “怎麼說呢，現在的很煩這個身份。”徐淼笑了笑，拿起一邊的酒杯喝了一口，苦澀的笑容被他用酒杯擋住了，但是苦澀的語氣卻是不會聽錯的。

    “現在很煩這個身份，也就是說你曾經很喜歡這個工作是吧？”

    “姑且算是吧，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連自己都不確定了。”

    徐淼開始不知道，到底是對於律師的嚮往讓他選擇了現在的工作，還是爲了錢堅持了現在的工作，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難，就像是根本做不到一直堅持下去。

    徐淼很清楚，自己是個很軟弱的人，軟弱到僅憑他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